“當然,這件事雖于政敵有利,卻也不是人家政敵一方的事。”長安府尹頓了頓,又道,“雖是不消自己直接出面對上那政敵了,可本府若是那原配家中做主的,事情既做了,便干脆做到底。不會再顧忌這點沒甚大用的臉面了。”
“左右疼妹子,疼女兒這等借口都是現成的,隨便用。‘狎妓’的錯處觸犯了明文規定的律法,這奸夫起家之初借的又是我家權勢!借了我家的權勢,還想一腳踢開我家?且那奸夫又同外室生了子女!被黃家閨女插手當著所有人的面抓了個現行之前,已關起門來說要將那外室子女記入族譜了,”長安府尹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狎妓的律法加上那得勢之后拋棄糟糠之妻的德行問題這兩樣若是還不能將那奸夫的烏紗帽摘了的話,那便再加上些旁的好了!”
長安府尹手中喝空的牛乳茶杯轉的飛快,手指敲著案幾說了起來:“這奸夫雖仕途升得快,可這升得快靠的卻并非全是實打實的政績,我一瞧那政績便虛的很,想來沒少‘花錢’打點,如此……手頭又能攢下多少銀錢?”他道,“可我聽聞那外室解語花叫他養的不錯,頭上有幾樣珠釵還同原配撞了個一模一樣!如此……事情更好辦了!”
“狎妓的律法加上拋棄糟糠之妻的德行問題還不夠的話,看那一模一樣的珠釵,便再加上個盜取原配嫁妝的問題!我大榮對女子嫁妝保護的很,若非如此,那陸夫人的鋪子也不會經由一甲子還能拿回來了;若是這三樣還不夠摘了他那烏紗帽的話,便再自那奸夫的銀錢問題入手。我一看他那虛的很的政績便知沒少花錢,這等花錢打點之事能不能算得賄賂?其中又牽涉了多少提拔過那奸夫的官員?”長安府尹冷哼,“其實那狎妓的律法加拋棄糟糠之妻的德行問題這兩樣錯的不能再錯之處若是都不能將那奸夫扳倒的話,本府都要好奇那政敵是怎么坐到那位子上的了,事情真正辦起來時其實根本不用再加上后面的這些事的。”
“不過那政敵手腕若是實在太差的話,便將錢的事情繼續鬧大!那提拔過奸夫的官員們嗅到‘賄賂’、‘牽連’的風聲,自會主動解決這個曾經被自己提拔過,如今鬧出事來,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手下的。這等花錢打點的關系雙方維系也只看一個‘利’字了,可以是錢財,可以是權勢,亦可以是旁的什么‘利’。一旦‘利’字受損……諾,看興康郡王府出事時,羅山愁的到處想辦法,最盼著興康郡王府一行人早些人頭落地的就是他了。這些因‘利’字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定是最迫切想要讓他閉嘴的那個。”
“若是政敵手腕太差的話,那還有這些提拔過他升遷的官員!便是這些官員之中也有酒囊飯袋,似個傻子一般什么都不動,原地站著等著受牽連;那總有一兩個有些手腕的吧!便是這些官員都是酒囊飯袋,那便繼續鬧,一層一層往上鬧,鬧到牽連到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中龍鳳’們,自會出手解決這件事的。”長安府尹說到這里,卻是又自顧自的搖頭笑了,他道,“但這種事不會發生,通常狎妓同拋棄糟糠兩張牌就足夠扳倒那奸夫了。”
“當然不會發生!”林斐點頭,看向長安府尹,拿起手中的牛乳茶盞同他手里的空茶杯碰了碰,行了個‘酒禮’之后,說道,“若我大榮官員當真有如此多的酒囊飯袋的話,如今的大榮早鬧出民變來了,不會是一幅民生和樂之景。所以,只消那兩張牌便足夠了!”他舉杯,說道,“不過大人這一番解法確實是無懈可擊,定是能徹底摘了那位的烏紗的!”
“烏紗帽一摘,這事就好辦了。沒有烏紗帽,養不起那外室,那外室自會跑的。”林斐說道,“既是‘瘦馬’,伺候的是‘大人’,可不是摘了烏紗帽,還要靠原配接濟的庶人。更何況,這些瘦馬所謂的’吃苦‘都吃在那練的琴、唱的曲、跳的舞上了,那操持家務,洗衣做飯這等’吃苦‘事她們是不會做的。更遑論便是那外室不跑,也只能上門來投靠這奸夫了。屆時奸夫、外室以及外室子女都靠原配一家過后,自是再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了。”
長安府尹點頭,掀了掀眼皮,品著手中加了酒釀的牛乳茶,又道:“屆時便看那原配了,可以將這幾個人養在家里拿捏,不過這還要多養幾張吃飯的嘴,更遑論離得近了,這幾人若是覬覦原配家財,下毒謀害怎么辦?將個同自己有過節的人養在身邊,真真是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了。左右都如此了,其實不如和離了,既不用養那幾張吃飯的嘴了,也樂的逍遙自在。之后是獨自帶著孩子過活,還是再尋個人過日子都成,便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