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眾人熱衷于那阿乙的發財門道,三人仿若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一般。
“溫師傅前兩日就說在廚房里做活覺得熱的時候便是春日真正臨近了。”湯圓擼起袖子說道,“我眼下便覺得快能換上春衫了。”
阿丙在一旁跟著點頭,看了眼臺面上切好的筍、咸肉這等事物,問溫明棠:“溫師傅,今日這筍同臘肉給的不多,要做個什么菜?”
“不做菜了,那幾種時令菜都做過一回了,”溫明棠想了想,說道,“做過的菜反復做便沒意思了,食材不變,能換花樣還是換個花樣吧!所以今日便老飯新做,做個‘冬去春來’的燜飯吧!”
這話聽的湯圓和阿丙皆笑了起來,湯圓捂嘴笑道:“那今日虞祭酒定是又會來公廚吃飯的,得算上虞祭酒那一份了!”
隔壁國子監那位祭酒大人最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一年到頭的,食材翻來覆去就那幾種,我嘴挑得很,一直想尋些最擅‘老飯新做’的新意吃法了,你大理寺公廚里的吃法便最是對我胃口了。”
被湯圓提到的虞祭酒也打了個噴嚏,看了眼頭頂的日頭:唔,還有半個時辰便到食午食的時候了,一會兒再去隔壁大理寺看看今日那筍同咸肉又被那丫頭做出什么新的花樣來了。
思緒跑了一瞬,卻又立時被他收攏了起來,重新看向臺下一眾認真聽課的學生們,開口說起了這些出身富貴之族的學生們嫌少遇到的一個問題。
“‘見識’二字的長進比起課本上學到的知識尤為特殊,素日里察覺不到,待真正遇到了那等‘天予弗取’之機遇時,才會發現這二字的作用,委實是‘于無聲處響驚雷’的。”虞祭酒說道。
看著臺下不少學生聽到他這話之后皆低頭偷偷打起了哈欠,虞祭酒并不意外。
于這些出身不凡的學生們而言,是從不會覺得這‘見識’二字于他們而言是大問題的。
卻不知,不論是出身不凡的學生,還是尋常出身的子弟如子清、子正這等,待真正跨過了那道‘見識’的鴻溝,若是彼時他們仍在仕途為官,那披上那身紅袍便只是時間問題了。
于尋常出身的子弟而言,考驗他們能否鯉魚化龍的是‘克制’二字,似那原配、奸夫之事中,那奸夫顯然并未做到這一點。哪怕他如此豁得出去,說下跪就下跪的,可六品的官階估摸著也將是他此生之極限了;而于臺下名門望族出身的學生們而言,考驗他們的卻從來不是‘克制’二字了,就似那原配官宦一族出身,雖‘克制’二字于他們而言不是問題,卻始終不曾‘入世’,深切體悟過世間事,似那家養的嬌花一般,縱使其出身起點遠超長安府衙那位,卻也始終無法與長安府衙那位比肩。
所以管他是什么出身,尋常百姓出身也好,還是名門望族出身也罷,待到披上那一身紅袍之時,便是殊途同歸,能坐在一張案幾兩旁,相對談事,彼此引為知己之時了。
“說‘見識’二字,便要重提楚漢相爭,再說那位高祖劉邦了。”虞祭酒緩緩開口說道,“比起楚漢相爭中涉及的項羽、魏豹等人皆是昔日六國貴族出身,這位劉邦‘泗水亭長’的小吏出身真真算得上是‘尋常百姓’了。不曾受過如許名師教導與熏陶,不曾見過那些大世面,與他一樣的還有那大澤鄉揭竿而起的‘陳勝、吳廣’等人,這兩方比起六國權貴來,同樣算是‘尋常百姓’,一方敗了,另一方卻開啟了大漢盛世,可知這兩方差距在哪里?”虞祭酒問道。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