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又不似你!”彼時的老友瞥了眼穿著講究的自己,虞祭酒自打出生開始就不曾短過錢財物什,二十出頭的年歲自也如尋常這個年歲的年輕人一般,正是講究與注重外物之時,比他稍長些年歲,卻依舊年輕的老友卻早已不將這些金銀俗物放在心上了,而是說道,“能吃飽喝足,活的夠久便成了,哪里需要那么多銀錢?”
當時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此時再想起當時的自己在老友面前實在是俗氣的很。
一晃,這么些年過去了,當時俗氣注重外物的自己早已將人與事的內里看的遠高過外在了,那當時便已將世道看開,所求簡單到只有‘吃飽喝足,活的夠久’的老友又成了什么樣子呢?
虞祭酒心頭酸澀,思及自己送出的字條,到底還是忍不住,想求個答案了。
只可惜這所求,他并未實現。來到老友家面館時,正見往日里坐在那里撥算盤的老友子侄今日正指揮著幾個人,將樓上廂房前那鏤空的門紙糊了起來。
撕門紙瞧著委實是脫俗的行為,他先時也是這般以為的,此時看他們再糊上……卻是突地發現先時那脫俗的舉動變得畫蛇添足了起來。
眼角余光掃到虞祭酒出現在面館里,樓上正叉腰指揮眾人辦事的面館東家叮囑了一聲伙計“繼續糊”之后,便立時下樓來見虞祭酒了。
誰是族叔眼里不得怠慢的貴客,面館東家心里顯然是門清的。
“蹬蹬”跑下樓還不待出口說話,便見虞祭酒指著那糊門紙問了起來:“好端端的怎的糊上了?”
原本想將昨日有人上門‘惹事’之事詳細說一遍的,可話到嘴邊,不知怎的,竟貪懶了,直接變成了:“族叔讓糊的。”
這回答聽的虞祭酒自是一陣默然,先時同老友子侄打過交道,知道這位是個會來事的,今日也不知怎的,竟給了這回答……掃了眼這面館東家眼圈上的烏眼青,看得出昨兒一整晚,這位當沒睡好,頭腦昏昏沉沉的,今日如此不著調自也不奇怪了。是以,想了想,將自己的話解釋的更明白了些:“我是想問為什么要糊門紙?”
“不知道。”那位頂著烏眼青的面館東家說道,“族叔因為沒糊門紙,昨兒罰我跪到半夜了,所以我今兒趕緊尋人將門紙糊了。”
這回答……虞祭酒嘆了口氣,沒再同他繼續廢話下去,而是問道:“你族叔呢?我有話要問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