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牢飯的話,這便宜便等同沒撿。”林斐搖頭,“看似是個好便宜,也能讓人摸到,可實則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這童大善人的便宜……看來同他這個‘大善人’一樣,是虛的,偽的以及假的。”溫明棠挑眉,笑容中帶著幾分涼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劉家姐妹花也好,趙蓮也罷,誰都撿不到。”
“拿一個根本撿不到的便宜出來為餌,死了兩個新娘,讓趙家一家下了大獄,他要做的究竟是什么?”溫明棠說到這里,不解的看向林斐,“這童大善人的一番手腕……不知為什么,總讓我覺得不似尋常鄉紳。”
“我亦覺得這手腕不似鄉紳的手腕,而是同……有些相似。”林斐說到這里,若有所思道,“或許……那脫殼的金蟬也只是個替身,擺在臺面上的工具罷了。”
溫明棠看向林斐,沒有問他沒有說出口的那個‘同……有些相似’是指的誰,只是默了默,道:“手段如此寒氣森森,于趙蓮而言卻是怎么選都是錯的陽謀,真是……高明!難怪你才接觸這件事,便覺得稀奇先時怎的沒聽說過童大善人這號人物。如此高明的手段……不該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哪怕這里是長安城,多少也該是個有些水花的人物才是。”
“或許其本身于鄉紳之中亦是個人物,可若是拿捏他的人足夠厲害,未嘗不能拿這等鄉紳做自己擺在臺面上的工具。”林斐說道,“不過是不是工具都無妨,事情既然出了,便要解決的。他若殺了人,只要尋出蛛絲馬跡來了,任他再高明的手腕,都在我大榮律法所轄之內。”
溫明棠點頭,看向廊外朦朧不見小的雨勢,忽道:“怎么選都是錯……欽天監這一場預測猜對了開頭,卻未猜對收尾,也叫眼下那些還未來衙門的,成了怎么選都是錯了。”
“若是一開始便信了欽天監的預測,勤快些,早出門,便碰不上這場雨了;不過多數人因著欽天監過往的預測結果,一開始并不信這場雨會下,也不信欽天監的預測,待到這場雨真下來了,便又信了欽天監的預測,決定等上一個辰時,可偏偏這收尾欽天監又測錯了,那些開始不信,雨下來之后信了的人,便又選錯了。”溫明棠笑著說道,“這一場雨,好多人從一開始就是反著來的,每一次見情況與自己想的不同便反復一次,可每一次反復又都錯了,于是便成了怎么選……都是錯。”
“水性如人性般無常,鉆研的再厲害,也不能全然說自己對了。”林斐說道,“既如此,不如勤快些,老實些,踏實些,便能躲過這場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