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外皆無骨的……不就是一灘軟乎乎的爛泥似的爛肉?爛泥連墻都扶不上,更遑論要做旁的事了。
“‘周扒皮’雖然傳的極快,卻也不至于那么快的,引那么多人進京圍觀鄉紳掉腦袋的。”劉元對白諸‘這些時日事多’的感慨表示應和之后,目光落到了迎面而來的,幾個穿著打扮明顯與大榮尋常百姓不同,一副南疆苗人打扮的男女身上,待那幾個南疆苗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之后,才道,“這下……可以確定不是‘周扒皮’的原因了。”
“當然不是‘周扒皮’的原因。”白諸算了算腳程,說道,“南疆來長安,便是一路驛站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每到驛站都有喂飽的千里馬接替著趕路,也至少要花上半個月的功夫,這‘周扒皮’的童謠出來卻還不到十日。”還未說完南疆的苗人,一旁酒樓里幾個西域番僧吃完飯走了出來,這情形看的白諸與劉元不由一愣,偏頭問身旁從方才起就沒說過話的魏服,“老魏,你怎么看?”
“好濃重的藥味。”魏服揉了揉鼻子,看向走在前頭,比幾人快了一步,似乎因著比尋常人更靈敏的嗅覺,而對這濃重的藥味感到不適的林斐,思索了片刻之后,說道,“長安城雖外邦人一向不少,可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這些人同方才那群南疆苗人并不是以往就在長安城中逗留的常客,而似是近些時日才過來的一般。”
“這西域番僧同南疆苗人身上都帶著這么濃的藥味,若是先時就過來了,大街上莫說擦肩而過了,就是遠遠站著,碰到了,都能聞到,給人留下印象。”劉元揉著鼻子說道,“可眼下我等卻是頭一回撞見這等情形……若不是才來長安不久的,而是久居長安的,這些人難道先時不出門不成?”
劉元這話雖然糙了點,可理確實不糙,白諸與魏服聞言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便在這時,聽前頭的林斐點頭道:“這些人確實是這幾日才來的長安。”說著伸手一指,指向那陪同在幾個西域番僧身旁的驛館小吏說道,“去歲那個剛出生就被親生父母調換,為主盡忠的‘趙氏孤兒’福子可還記得?辦那個案子……我等去城外驛站問話時,回話的不就是那個小吏?”
這話一出,劉元等人頓時恍然。雖沒有林斐這般好的記性,連先時案子中問過話的小吏都記得,可這件事本身他們是記得的。
“若只是尋常的西域番僧,是差不動驛站小吏陪同的,既能差動驛站小吏陪同,想來不是一般的西域番僧,而是以使臣身份來的長安。到底是什么人,過后打聽一番便知道了。”說到這里,林斐的目光忽地一轉,轉向了路邊的酒樓。
卻見那酒樓二樓上翹的檐角之上不知什么時候落了一只身形碩大的猛禽,隨著林斐等人朝它望去,那大鳥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扇動了兩下翅膀,凌空而起,向遠處飛去了。
乍一抬頭看到這樣的猛禽著實將劉元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這是什么?”
長安城的騾馬市中他們雖然見過那些西域人買賣這樣的猛禽,可那通常都是腳上拴著鏈子亦或者關在籠子里的猛禽,自然沒什么可怕的。
就如人懼怕猛虎,卻不會懼怕關押在籠子里的猛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