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聽罷看了眼院中的日晷,說道:“此時是戌時……唔,也還成!本也只是過去看一眼,耽誤不了多少功夫的。”說著伸手將一旁的燈取來,分了溫明棠一盞,笑了笑,說道,“勞煩我們溫師傅幫忙提燈了!”
雖然他相中她之事并未遮掩,可到底是公事,辦公事時總不好太過親近的。如此,兩人一同在前頭走著提燈,既不妨礙公事,也離她最近,人就在身旁,便是夜半出門,也不擔心。
一行人提著燈籠出了衙門,一路上并未做什么停留,很快便來到了酒鬼所言的那橋與路的交匯處。
到底是清明祭祀日,外加這條路上的路杖上的燈未完全點亮,似這等無法盡數照明的小路之上自是鮮少有人經過的。便是有經過的,一見身著衙門袍子的兩個差役守在那里,雖是知曉多半發生什么事了,可因著入夜要急著趕回去歇息等緣故也并未似白日里那般湊上前來看熱鬧。
兩個揉著肚子守在那里的差役總算等到了人,打了聲招呼便回衙門歇息去了,幾人上前,見地上除了那燒成焦炭的尸體之外什么都沒有,那先前推測的紙人燃燒出的灰燼也不見一星半點,可聞著空氣中那股子還未散去的濃重的燒過的紙錢、香火的味道,眾人對視了一眼,點頭道:“這就對了!”
只聞得出味道卻不見灰燼,可見這現場早被處理過了。眼下這干凈的只一具尸體的現場,便是對方想要他們看到的了。
“一個大活人哪可能一瞬間就燒成炭了?”白諸搖頭說道,“這具尸體也不知是什么人弄來的替死鬼。”
“既是替死鬼,自是要弄清楚對方想頂替的究竟是誰的。”林斐說著,轉身看向落后眾人幾步,走的慢了些的吳步才,道,“你來吧!”
“除了我,還能誰來?”吳步才嘀咕了一聲之后,上前兩步走到尸體面前蹲了下來,說道:“等這驗尸結果出來就知道頂替的是誰了。”他道,“折手這一事委實明顯,當很容易查到那個流血淚的郎君的身份的。”
“或者,當說是對方想要我等認定的那個流血淚的郎君究竟是什么人的。”白諸糾正了一番吳步才的措辭,說道。
布置這一切之人想要他們認定的那個郎君同真正死的這個可不定是同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