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造出這樣的大運竟是為了求個‘因果循環’的公道嗎?”有人開口笑了兩聲,本是想取笑兩聲的,可不知為什么,自己身體出口的笑聲卻不似取笑反而還多了幾分苦笑的意味在里頭,“若真是如此,之于我等而言,她還真是那尋求公道審判之‘神’了。”
那只籠中物的鉤子這一鉤是為了冤有頭、債有主的尋求到那個將她鎖入籠中之人,而后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對方鎖入籠中,嘗一嘗那些年自己受過的滋味。
“還真是好險啊!”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向周夫子,“還好那姓田的出口提醒了一番,將她送走了。”
屋中眾人正感慨著還好將人送走之時,角落里戴著面紗的女子渾身抖如篩糠,尖叫了起來:“若真是如此,我怎么辦?當年我可是試圖抓她當過自己的替身的!”
拿著那姓孟的留下的醫書,湊齊了那些稀罕至極的禁藥,一番“裝神弄鬼”的入夢警示,是想讓她作自己手里的刀的,雖然這把刀還不曾派上過用場,自己也還不曾接觸過她,可一想到關在籠子里,瞧著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的她不知什么時候搓了只鉤子在手里,并且已在不知不覺間拋出了籠子,向將自己關進籠子里的眾人鉤來時,便讓人背后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便是姓田的提醒過一番,也還未曾發覺,直至今日……都過去多少年了,方才意識到這只鉤子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被鉤住了,女人想到這里,下意識的反手摸了把后背,似是想要去摸背后那只鉤住自己的鉤子。
當然,她什么都摸不到。那只鉤子若是當真存在的話,比之露娘的那只……好歹一眼就能看到被露娘選中的獵物——郭家兄弟,知道這鉤子鉤在了誰的身上,又能通過郭家兄弟的反應,知道這鉤子將人鉤到哪一步了,眼力好的甚至都能看得到這只鉤子每一步存在以及前行的痕跡,可說一步一步皆有跡可循。而溫明棠的那只鉤子卻是看不到也摸不到,至少于他們這些人而言,這些年根本毫無察覺,若非得了田家老大的提醒,都不知道自己已處于危險邊緣了。
甚至對田家老大的提醒,他們一開始都會錯了意,想當然的去查了溫玄策的部署。可見這只鉤子不止無相無形,更會在你好不容易發現那只鉤子的存在時故布疑陣,讓你尋錯方向。
“真真要不是田家兄弟……我等被人莫名其妙的索了命都不知道。”屋里有人嘀咕了一聲,說道,“難怪這兩年每回給田家‘喂’東西,田家老二態度都那般冷淡,搖頭讓我回去再想想,我左思右想都不知欠了他什么。眼下想來……或許是這個緣故。”
“你回頭再去一趟田家,上門問問是不是這個緣故。”周夫子對那人說道,而后不忘提醒他,“記得態度誠懇些。”
“我知道啊!”那嘀咕之人對屋中眾人說道,“他那般身份,便是沒有這一茬,我又哪里敢得罪他?”
這倒是大實話,周夫子點了點頭,又回頭喊了聲“子君兄”,對他說道:“倘若真是如此,露娘這籠中物比之她來……委實是差太遠了。”
子君兄點頭:“古往今來,但凡想要成事的,尤其那等越重要的事,越事關重大的大局在用人之上總是求利的遠不如求公道的好的。那些求利的好打發,鬧起來總能用金銀權勢堵了她的嘴,可求公道的便麻煩了,因為她要公道。露娘與那丫頭兩人誰更聰明些……暫且看不到,畢竟那丫頭不似那位神童探花郎一般,已顯露于人前了。只是單論眼界這一點,露娘便差她太遠了,難怪那籠中物的局鎖不住她,卻能將露娘牢牢的鎖入其中了。”
雖還是有溫玄策出手的可能的,屋中眾人原先的猜測也俱是認為是溫玄策出的手,可隨著發現的巧合越來越多,再怎么自欺欺人,屋里眾人到底比起梁衍那等人來厲害不少,不會裝瞎,心里對這出手之人的猜測也漸漸開始有所傾斜,甚至都懶的提那假設之詞——‘若布局的是她’了,而是直接開始已作布局之人就是她的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