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后,探望之人方才離開,大牢里的溫秀棠便喊起了人,大抵是因為探望之人剛走,聞聲而來的羅山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這酷吏看人下菜的吃相一向如此難看,這一點,同她苦求花魁之位時沒什么區別。
“你……幫我遞個話,我想見我那個堂妹——溫明棠。”溫秀棠說道。
羅山挑了下眉,似是有些猶豫,但凡接觸過兩人的都看得出這堂姐妹的關系比陌生人還差。這也不奇怪,誰同溫秀棠做堂姐妹,關系都不會好到哪里去的。問題一直都在溫秀棠身上——她容不下旁人。
“她未必會見你。”羅山摩挲了一下下巴,對溫秀棠說道,“或者你帶句話、給個信物什么的,若不然多半是白跑一趟。”說到‘信物’二字時,羅山的目光明顯一亮,顯然是好奇這所謂的溫玄策的遺物到底是什么東西的。
雖然知曉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做的事,可他羅山顯然不是個傀儡,是個人,好奇心總是有的。
圍繞‘溫玄策遺物’這五個字,都發生多少事了?甚至眼下這個溫秀棠會被關進大牢,說到底也不過是沾上了這五個字而已。至于那表面上的理由‘溫秀棠與裕王謀反有關’的話,聽聽便好了,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個幌子,當然,溫秀棠自己也知道。
雖然知曉自己的身份,不會似杜令謀那些人那般直接去碰‘溫玄策遺物’,但……總是想看看的。
只是面前這女人雖然不聰明,卻精明得很,更是知曉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的,這些天過去了,愣是沒透露半分關于那‘溫玄策遺物’的事。
聽他再次提起‘信物’兩個字,溫秀棠冷笑了一聲,顯然是清楚羅山的心思的,對此只冷冷的道了句“沒有什么話,也沒有什么信物,只消遞個話便成了!”說罷,便轉過了身子,背對起了羅山。
這模樣落在羅山眼里,他冷笑一聲,摩挲了一下系在腰間的鞭子,卻沒有似前些時日那般直接抽出來,而是應了一聲之后便轉身離開了。
到底才有人過來看過她,摸不清上頭的態度,這幾日就不碰她了,看看情況再說。
聽著身后遠去的腳步聲,背對著牢門的溫秀棠瞥了眼羅山離去的方向,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
收到遞話的時候,溫明棠與湯圓、阿丙兩個正在她的院子里一邊吃著那綠豆百合蓮子湯的飲子,一邊翻著坊間有人整理好的長安城各家食肆酒樓的位置以及售賣的招牌吃食。
聽到這一聲來自刑部大牢的遞話,湯圓蹙眉,轉頭對溫明棠道:“溫師傅,那花魁娘子又作妖了,莫理她!她以為她是誰?我們溫師傅是她想見就能召之即來的見到的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