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楊氏如此霸道搶人東西,那些人肯善罷甘休嗎?”溫明棠問林斐。
林斐搖頭:“一方有能造勢的底氣夾雜著誆騙他人的騙術,另一方則是郭家與楊氏的世族倚仗,輔以那陰毒的手段,這兩人對上,可謂棋逢對手。”林斐說著,伸手拍了拍溫明棠的肩膀,安撫她道,“雖說楊氏此舉霸道蠻橫,卻也能陰差陽錯的替你引走一部分那些人的注意力了。她這般明搶……實在很難讓人忽視的。”
“其實不止楊氏,那被教導的表面客套有禮的郭家兄弟也是如此,對天上掉下的餡餅是能坦然接受咬住吃了,也絲毫不懼的。”林斐想到這里,輕嘆道,“畢竟天生含著金湯匙出生,習慣了一出生就高人一等,習慣了自己天生‘命好’,被‘這世道’所偏愛,這餡餅砸到自己頭上叫他們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沒有砸到自己身上的話指不定還覺得委屈上了,主動出手去搶都不奇怪。”
溫明棠聽到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還真是好生霸道,絕類那攔路搶劫的盜匪!”
“所以,一方看著是端莊得體的楊氏嫡女,另一方只是兩個紈绔,乍一看兩方人并不相似,可細看之下卻會發現兩兄弟骨子里其實是似極了其母的。”林斐說道,“所以,我先時說你若想的話,外頭的火是燒不到宮里的,因為那弘農楊氏已蠻橫霸道的將你這等曾在掖庭勞作過的女子都排斥在皇城之外了。”
看弘農楊氏的動作,顯然那條青云路他們想要走的話,便不允許旁人再去踏足了。
雖離開皇城也是溫明棠想要的,可一想楊氏那動作,便讓人忍不住皺眉。
“且看看再說,”林斐說著舀了一勺面前已微微化開的酥山入口,抿著口中那帶著甜牛乳味道的酥山,剩余的話,他遲疑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來。
倒不是不想同溫明棠說,而是有些事眼下只是隱隱有所預感,還沒有明確的眉目。想到先時劉家村案中那些掉腦袋的鄉紳,再想到此時郭家、楊氏的主動入局,林斐又挖了一勺酥山入口:很多事還要看看才能有所定論。
……
“看,我才找人做的!”周夫子指著那只小巧的四方案幾,抬頭看向屋中只剩的零星幾人,笑著說道,“中間盤子里擺著的是那紅顏早逝的溫夫人,四面坐著的——諾,那女人、大理寺那俏廚娘、露娘,唔,還有一面就是那郭家與楊氏了。”說到這里,他‘哈哈’笑了起來,又指著一旁寫著溫秀棠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道,“她原本還在這里坐著的,此時已被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