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可不若請族老告訴我,那殷家長女都已將第二條路走到頂了,為何還要吃這種虧?”楊氏說道,“若是被族老這等人欺負那不是事,甚至,能被族老看作對手,算得一種榮幸。可眼下那殷家長女是被那暗中茍且的奸夫淫婦欺了,被笠陽郡主這種陰毒女子欺了,被這等人欺了,難道還能算作榮幸不成?”
“妍娘,你知道的,不是所有血脈相連的至親都是扶得起來的,這一點,你當深有體會。”老者看了眼楊氏說道,“那殷家次女除了那一張臉好看之外,旁的哪里還有可看之處了?能力與品行但凡有一樣占上,都不會那般舔著臉討好奸夫淫婦了。任由自己生母嫁妝被盜也一聲不吭,只曉得曲意逢迎,和稀泥了事。她這可不是什么忍辱負重,而是只將責任交給阿姐一人擔著,自己卻只管從那夾縫中撈些好處。得罪人的事都讓殷尚宮一人擔了,她倒是從不得罪人,清白無辜的很,白蓮花一般,自以為如此便是學了個八面玲瓏了,連笠陽郡主這等陰毒女子也敢結交,出事之前,她不是正得意自己交友甚廣來著?”老者說到這里,搖了搖頭,“若是你,便是有能力,對這等妹子,你可要提攜一番?”
楊氏冷哼了一聲,雖未明說,其內的意思卻已很是明顯了:“我提攜的是能做事的人,而不是一張只會吸血的嘴!吸的血比誰都多,該出力時卻一聲不吭!”
老者點頭:“所以你看那殷家長女當真吃虧了嗎?這妹子雖面上看是血脈相連的親妹子,可這親妹子除了吸血,有事讓她出面得罪之外,又做過什么了?甚至生母嫁妝被盜這種事,連告訴殷尚宮一聲都沒有,還自以為自己兩不得罪、左右騎墻的手段萬分了得,最后落得被笠陽郡主陰了一把的下場,這等吃虧怎能算作殷家長女吃虧呢?從一開始這親妹子就不是自己人啊!況且事后殷尚宮是想過替她出面的,她自己不肯而已,怪得了誰?至于生母嫁妝之事,先時嫁妝被盜時不是已經捅到官府,官府過了明路,將其母嫁妝暫時封起來了么?如此,東西找回來,且被封了,外人不得動用,她又哪里吃虧了?”
“只是不吃虧而已,勉強算作能自保罷了。這第二條路的好處呢?又在哪里?”楊氏問老者。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她在宮里,是一宮尚宮,宮里多少人在她手下做事,她那里能提前得知多少消息?旁的不說,那天子身邊之人有多少需每日同她打交道的?她若想遞話至天子跟前,容易得很!這般大的好處,你看不到?”
楊氏說道:“這個……我等其實也能辦到,且比她更快。”
她說的能辦到自指的是枕邊風——那位送進宮的楊氏女了。
對此,老者只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對如今這位……花無百日紅的。”
“那就繼續送人!普天之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不還到處都是?”楊氏說道。
老者動了動唇,本想再說什么的,可看著楊氏面上那明顯不服輸的神情,嘆了口氣之后說道:“罷了!說的再多,都不如事到臨頭令人印象深刻的。至于你羨慕的鄭氏,你羨慕的哪里是她的姻緣?若羨慕姻緣,也不會挑那一開始就不是什么良人的郭家郎了,你羨慕的分明是那些背地里恭維鄭氏好姻緣的虛榮罷了!”
“你喜歡的是面子的風光!”老者一錘定音。
對此,楊氏沒有否認,只道:“我知道。所以,眼下有人要損我的面子,我自是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