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怎么做都是錯的,因為那位田大人從一開始就沒給她一條對的路,他不允許她做對這個選擇,”露娘說到這里,忽地打了個寒顫,“這就是那高果的手段嗎?只動了這一下,就絕了楊氏所有對的路?”
“是啊!”黃湯倒吸了一口涼氣,唏噓道,“沒成想竟還當真有這等怎么做都是錯的無解之局!”
“因為打從一開始,那個判是非對錯之人就不允局中做事之人做對這個選擇。”露娘說道,“那高果不許她是對的,嘖,這高果果然是不能胡亂摘的。”
既楊氏不管怎么做都是錯的,那這高果懲罰她的錯,往后突然發難自也是必不可免的了。
楊氏不管如何走,如何掙扎,如何算計,終有一日會走到那個里外不是人的結局。
她的結局早已注定。
“你先時說那楊氏目之所及委實太窄,說很多人在楊氏眼里都不算人,我覺得甚有道理,”黃湯看著那夜霧中不動聲色突然變臉的兩個楊氏心腹,喃喃道,“眼下更覺得你說那楊氏目之所及太窄是對的了,她眼界實在太窄了,不止很多人在她眼里不算人,那真正能入她眼的高果……或許……也不能算人。”最后幾個字的聲音委實太輕,輕到一旁的露娘都快聽不清了。
她顫了顫唇,走過去,走至那兩人面前,接過那顆藥丸吞了下去,而后說道:“田大人說的是,既是拿了梁公的殼子,我這腹里的也只能是梁家的血脈,又怎么能是郭家的呢?”
……
前后也不過十多日的功夫,楊氏就不需要再來了。
“老大夫您這里的求子果然靈驗!”楊氏對黃湯說著,瞥了眼那院中戰戰兢兢,眼神亂轉的梁衍,看著他自以為是的用那笨拙的伎倆試圖換命,慌得厲害,卻不知他的換命是她允的,因為她要用他的命換她兒子的命,如此,也算不妄這母子情分一場了。
“這次過后,也不需要再來了,大理寺那位年紀輕輕的大理寺少卿不好騙的,再動作怕是要引起他的懷疑了,”楊氏說道,“這次若非族老插手,我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黃湯看著楊氏,垂眸:“您不止是郭大夫人更是楊氏女,后頭這個名頭的份量可比前頭那個重多了!”
雖是一句恭維,看那楊氏也平靜的接受了,黃湯心里卻是亮如明鏡。楊氏女比那郭大夫人的份量更重,穩穩的壓其一頭,也叫她這么多年能在郭家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即便沒了郭大夫人的名頭,她也依舊是楊氏女,很多瑣碎之事根本不用發愁。可她偏偏不滿足,沒了一個郭大夫人的身份,還想要一個田夫人的身份,如此……也終究會走到那個注定的死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