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老大夫糊涂吧!好似真的糊涂!可糊涂之外其實又是清醒的。他意識到了什么,所以發了瘋的想要自救,用各種法子將那筆他明明知曉怎么出現的窟窿填平。以至于那發瘋一般對著楊氏這等硬茬子下手亂啃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是那么的瘋癲,可這般瘋癲舉動的背后實則再清醒不過了。
“真真不知道該說老大夫究竟是醉了還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王小花嘆了口氣,看向自己案幾上的畫稿,說道,“那等來路不明的錢果然是不能收的,那堂堂正正的錢雖幸苦些,可好歹看得到每一筆的來路,一筆一筆都那般的清晰明了。”
“老夫也曾設想過能走個大運,撿到個厲害的珍寶幫我一把。”黃湯說著,目光向王小花看來,兩人一記對視,王小花恍然明白了黃湯為什么那般不甘,說他是賭徒也對,說他不得已也成。總之,過往種種仿佛縱橫交錯在一起匯成了一只碩大的繭,將他包裹其中了。
作繭自縛,自是無法掙脫。
這與黃湯是清醒還是糊涂無關,不論他是清醒還是糊涂,都沒用!從當初步入那莊家的套中開始,他同那金飯碗的故友,一個當時便死了,一個人看著是活了,且還換了自己的飯碗,好似成了贏家,可那死局早在當初他趴上故友尸體啃了一口之時便已定下了。
貪念一起,結局早已注定。
“我只是……想占個便宜而已,”黃湯喃喃道,“他左右總是要死的,我的本事也無法同莊家對抗的。所以,我想著撿個便宜,莫要浪費了。”
“那老大夫同你那朋友說了嗎?可勸過他了?”王小花忍不住問道,“若是將知曉的一切告知了他,他依舊執迷不悔,那作為朋友,你也盡力了。若沒有告知于他,而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說到這里,王小花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名喚黃湯的老大夫,默了默,道,“老大夫這個名字還真不好,有些糊涂是不能犯的。”
“他當年活著時也曾不止一次說過老夫這個名字不好,說為人醫者,面對的每一次診治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還是當清醒些的,否則一旦犯了糊涂,是會禍害到那病人身上的。”黃湯說道,“可他到死都不知道,我這糊涂一起,莫說病人了,連朋友都禍害了。”
“所以,”王小花聽明白了黃湯的話,她看向面前的老大夫,說道,“你是明明知道卻故意不說,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他步入那個莊家下的套也不吭聲。且非但不吭聲,還在他步入的那一刻起就等著吸他的血,啃他一口了么?”
“老大夫,你這所謂的糊涂可不是一般的糊涂,是幫兇啊!”女孩子平靜的說道,“你饞他的肉很久了,只是礙于面子,不好親自下手罷了!所以才會借著那莊家的手解決你的朋友,好讓自己手不沾血的啃他一口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