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一個腳踩高跟的女人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她穿著一條鮮艷的紅色細格長裙,巴掌臉,臉頰上梨渦淺淺,含著水光的杏眼,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可光看穿衣打扮,又覺得她是個干練的女強人。
當然,孟廂覺得對方是后面的那一種。
“時小姐你好,許久不見,變得越亮了。”李悠走過來,沖時甜伸出了手,臉上掛著溫柔笑意,任誰也做不出打她臉面的事情。
時甜雖然看不上鄧學富,但是她向來不會為難女孩子,所以也伸手握了一下。
李悠收回手,這才看向一旁的孟廂,吐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鄧老板的隨行秘書李悠,不知道怎么稱呼你”
望著近在咫尺的手,孟廂笑了笑,握住,“你好,我叫孟廂。”
鄧學富和李悠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就突然笑得眸色深深重新開口道“哈哈哈,你們大學生就是喜歡搞這些文縐縐的把式,時甜,你和孟小姐賞個臉跟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客。”
“不用了,我們已經點菜了,你們自己去吃吧。”時甜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嘩啦啦的水聲都掩蓋不住她話里的煩躁,出來吃個飯都能遇見討厭的人,真是倒霉,平白被破壞了好心情。
“交個朋友嘛,只是喝兩杯酒而已。”鄧學富手搭在李悠肩膀上,短小粗壯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光滑的肌膚上游走著,一下又一下。
從孟廂的角度,正好能瞧見李悠皺起的眉頭,以及眼中飛快閃過的一抹厭惡。
沒人說話,氣氛倏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顯然,鄧學富的耐心也即將消耗殆盡,他一掌拍在餐桌上,臉上橫肉齊飛,“時甜,以后你畢業了,總不可能真去當那窮酸的教書老師吧”
“那能賺幾個錢你爸也不會允許的,這樣,過幾年你做生意,哥給你介紹幾個大項目,你就把你這同學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嘛。”
“玩兒玩兒,又不是不給錢,別小氣,反正一個外地人,能掀起多大風浪我還能介紹她去南街那塊當舞女,以她的模樣,鈔票不是大把大把的賺,比當老師有前途多了。”
仗著孟廂聽不懂粵語,鄧學富說得又快又下流,眉梢間全是沾沾自喜和得意,沒瞧見在場三個女孩子的臉都黑了下來。
高高在上和施舍的語氣讓人恨不得給他兩巴掌,當然時甜也是真的給了。
“你做咩侖野啊,你老母正傻hi,我頂你個肺,傻仔都話咗你個死人白癡仔講野唔侖得正,叼hi你啊,我沙煲甘大個拳頭你見過未。”粵語罵人的
時甜跟個小獅子一樣,抄起桌子上用來裝涼茶的水壺就往鄧學富頭上砸,事出突然,后者來不及反應,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抱著頭痛呼出聲。
“老板,你沒事吧”李悠滿臉擔心,準備去扶鄧學富,可是那穿著高跟鞋的腳卻好似站不穩一樣,踩了他腰間的肥肉好幾下,剎那間,他叫得更大聲了。
“我朋友你也敢肖想,給你臉了。”時甜沖上前去,踢了好幾腳。
孟廂雖然聽不懂,但是她通過時甜的反應和鄧學富的表情都能猜到那不是什么好話,站起身來,冷著臉,舉起一旁的木椅子,避開兩個女生,直直往他身上砸了過去。
“你他媽的,性騷擾到老娘身上來了,廁所的蛆都沒你惡心,瞧我這記性,又把你當人看了,對不住啊。”話音剛落,壓著椅子的力道又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