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云不想說話,果然男人這種東西,情濃時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要是說謊話能夠天打雷劈,這個朝代的男人都該死絕了。
馮天放見王妃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的勸說見效了“她進門也就是側妃,動搖不了你的地位,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永遠是翼王府的女主人。”
宋嘉云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側妃禮部尚書家的女兒來給你當側妃,你打量我是個不知事的孩子嗎”
“嘉云,我心里是有你的。”馮天放忽然柔聲說,“可三年了,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兒子,我肯定能大聲跟皇兄拒絕,可現在你看我的皇兄皇弟們,哪個像我這樣膝下無子的”
“你知道本王走出去,別人都怎么看本王嗎”馮天放指著外邊的大門,“你在家里聽不到,但那些話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你知道嗎”
宋嘉云氣笑了“別說了,你就是想納妃,對吧”
馮天放被她的目光刺傷,立刻點頭“對”
“納妃可以,我們和離。”哪怕外面沒有她的立錐之地,她也不想變成那種耍手段搞陰謀的后宅女子,那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馮天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胡說些什么宋嘉云,是本王太縱容你了嗎”
“縱容”宋嘉云臉上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笑話一樣,“我倒是很想嘗嘗被你縱容的滋味,可惜永遠都是我在縱容你”
早知今日,她絕不會干涉皇商生意,如此也不會認識馮天放,為了這個男人,她賭上了宋家全部的資產,萬幸新帝奪嫡順利,她好歹還落了個王妃的身份。
只可惜,天下的皇帝一般黑,才登基幾年啊,就卸磨殺驢,宋嘉云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真是太蠢。
掏心掏肺賺錢給這對白眼狼兄弟籌謀大事,要是女兒身沒有被拆穿,她如今好歹還能撈個小官當當,何至于現在被困在后宅這方寸之地。
“寫吧,和離書,我記得你的字還不錯的吧。”宋嘉云將桌上的筆扔過去,“剛好和離后,禮部侍郎家的女兒進門就是正妃,你也不用再羞恥于岳父是個早死的無用商人,你大可以跟禮部尚書體面交往,他家的女兒也不用進門給人當小,豈不一舉兩得”
“你休想宋嘉云,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馮天放說完,立刻拂袖而走,顯然是談判失敗了。
宋嘉云看著昔日的愛侶遠去,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塌上,一旁的小丫頭忙不得過來順氣“王妃,您又何必這般氣王爺呢”
氣真算不上,她現在身體不好,能籌謀的不多,但至少她不想死在這深宅大院里。
“不要叫我王妃,很快我就不是了。”
小丫頭臉上滿是不忍,可她只是個地位低下的奴仆而已,只能眼睜睜看著王爺王妃離了心,屆時等到側王妃進府,他日有了身子,怕是滿京城的人都要笑話王妃了。
她忍不住拭了拭淚,帶著哭腔使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