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劍下留人”
聲音從院子外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風刃,鶴妄生下意識提劍抵擋了一下,風刃強勁的余力讓他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喉間也隱隱有了甜意。
他這破敗身子骨,看來是好不了了。
練氣五層看到了來人,那叫一個激動啊:“爹救我”
練氣五層叫何友輝,何家在城中是南斗城城主的忠實擁躉,何爹的天賦一般,如今也不過才練氣六層,但他在城主府當差,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太上長老,一個是練氣七層巔峰,還有一個是練氣八層中期,兩人聯手能穩贏練氣八層巔峰的凌辰長老。
所以何友輝看到兩人才會格外地高興,他以為筑基期不過就是比練氣八層巔峰稍微厲害一些,這小孩兒一看就沒什么江湖經驗,論修為是稍微高一些,但論本事斗法,必然是打不過二位太上長老的。
而且若是能活捉一位筑基修士,他們何家的地位絕對能夠在城中水漲船高。
“爹小心那小孩,他是筑基期”
他自以為聰明地提醒了一句,卻叫兩位南斗城的太上長老齊齊變臉。
筑基期開什么玩笑南斗城至今沒有一個筑基修士
眾人一時之間竟顧不上鶴鳴公子,皆抬眼去看坐在桌上把玩著一柄短劍的小孩,這小孩生得確實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世家培養出來的小公子呢。
可哪怕是坐著,這孩子身量頂多也就四尺,這有十歲嗎還是什么老妖怪前輩,換了臉裝嫩來了
眾人心中一時驚愕,可等他們看到這小孩兒的眼睛時,這哪里是一雙歷經滄桑的眼睛啊,這絕不可能是一個老妖怪。
可這么年幼,怎么可能會是筑基期呢
譚昭卻已經拿著短劍站在了鶴妄生的身邊:“都怪你的劍揮得太慢了,他又多嘴,像他這樣的人,在我家鄉的話本里,連給主角當踏腳石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聞言,譚昭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要不再將功贖罪,現在一劍殺了他”
鶴妄生不說話了,或者說他是在用沉默來抗拒殺人。
太可悲了,哪怕他被道宗拋棄,成為人人喊打的魔頭,手里的劍居然依舊被道宗的規矩束縛著,他不想殺人,這是一條底線,如果他真的跨過去了,那么也就意味著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想做傳聞中的魔頭,哪怕他在傳聞中,已經是十惡不赦的惡徒,可如果連他自己也放逐了自己,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鶴妄生了。
“承認吧,你一直有名有姓,只是你不想說罷了。”
譚昭不再為難身邊的病號,他往前跨了一步將鶴妄生擋在身后,好吧,以他的身高只能擋住一半的鶴妄生,但這并不妨礙他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你們是這小子的長輩剛好,他們惹怒了我,若你們再晚來半刻,便只能替他們收尸了。”
眾人吃不準這小孩的來歷和修為,便由何父開口代為試探:“不知小兒,如何惹怒了閣下”
“好問題。”譚昭伸腳踢了一腳旁邊的練氣五層,“修為低還沒有眼色,就像剛才,我讓他開口說話了嗎”
話音剛落下,他手中的短劍瞬間出鞘,誰也沒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練氣五層的右肩胛瞬間飆出了鮮血,何友輝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可此時此刻,他卻連喊痛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害怕了。
這一劍太快了,他根本什么都沒看到,甚至在血沒有飆出來之前,他都沒有任何的感覺。這劍若是再偏一分,他恐怕已經生死當場了。
“輝兒”
譚昭隨手一甩短劍,上面的血漬瞬間隱沒在了草色之中:“呀,刺偏了呢,下次再多嘴,我可不會再刺偏了。”
對于修士來講,肩胛骨傷了,養上數月,期間哪怕不能動刀動劍,但傷總會有好的時候。但若是脖子斷了,便不會再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