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多人啊。”
譚昭早在躍上屋頂后,就落下了隔音陣法,鄧繪自然不用壓低聲音說話,“這冤大頭,看上去也沒那么好騙了。”
此刻,卻見屋內站了約莫十來人團團圍住許世原及他身后的乾公子,許世原身上并沒有中迷藥的痕跡,可見他并沒有食用小二送上去的食物。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乾大哥身體瀕臨邊界,若非必要實在不好出手,單他一個人的話,對付這些人著實有些吃力。
可若是就此逃出去,在沒有“提燈”庇佑的情況下,外面的鬼恐怕也不會多安生。
如此一想,許世原便有些進退兩難,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商隊的人竟如此可惡。
“你們要如何,才肯收手”
打頭的人手里提著一柄劍,劍上貼了黃符,敕令閃著微光,可見他是個名副其實的玄師,此刻他一眼不眨地盯著許世原后面的乾公子“收手很簡單,你們束手就擒,我本就不會對除你二人之外的人動手。”
許世原再蠢也意識到了“你認得我”
“不,許小公子還是太嫩了些,老夫可不認得你這等小輩。”這人顯然根本沒把許世原放在眼里,“天方小將軍從前赫赫大名,如今卻成了敗家之犬,你們隔壁那兩個蠢貨去靈山,顯然是找樂子去的,可你去靈山,任何一個玄師身在此處,都不會叫你過去的。”
“見諒了,天方小將軍。”
乾公子輕咳了一聲,嘴邊瀉出一絲笑意“倒是沒想到,這么荒僻之地,竟也有人認得我。”
他的聲音很虛,是那種病入膏肓之人才有的聲音,可哪怕他都這么虛弱了,在場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瞧他。
須知道,天方小將軍出身勇毅侯府,天方二字其實并非他本名,而是因為他當年十二歲投身軍旅,十六歲便下了敵方軍旗,此后更是沒有一場敗戰,甚至奪回了被大匈侵占數十年的天方城。
天方小將也是自那時被人傳唱,此后三年,大魏邊境太平得如同京城一般。
然而就在去歲的寒冬,天方城被大匈圍堵,援軍未到,兵馬不至,寒霜凝成雪,整個天方城乃至于十萬大匈軍隊,盡數埋葬在了凜冬之中。
有玄師曾在開春后去過天方城,偌大的城池一個人都沒有,到了晚上,滿城的全是烏泱泱的鬼魂,城內城外,仿若煉獄。
他們本不該死的,也可以不死的,軍報上都說是天方小將軍奪功心切,才致使大難發生,然后所有人都死了,唯獨天方小將軍沒死。
說沒死當然也不準確,但那座鬼城里,只走出了一個他。
“你成了怪。”這人開口,聲音是穩穩的,“但你為了走出那座城,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洛乾風,你想做什么”
原來,這人不姓乾啊,姓洛啊。
“我想做什么,與你無關。”洛乾風示意阿原讓開,自己則慢步走到前方,“而你若想攔我,也攔不住。”
鬼很常見,但怪卻很少見,甚至說大魏已經有幾十年沒出過怪了。
直面殺人無數的天方小將軍,這人顯然也并非全然的鎮定,但所謂富貴險中求,若能在其孱弱之時擒拿住,此后便可得潑天的富貴。
如此,兩方也再不廢話,許世原的武藝確實挺菜的,但相較來講,洛乾風卻厲害得有些過分了。
明明剛才還只是個走兩步都要咳的家伙,現在卻不過是揮動幾下,這些人就半點兒不敢近前了。
“譚譚他的氣息變了哇,居然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