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高興地跳起來,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門邊。
譚昭見少年郎蹦蹦跳跳地離開,他仰頭看向樓上“乾公子,聽壁角可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該干的事情。”
洛乾風下樓的腳步一頓“你該知道,我并非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也不姓乾。”
“但你我未通過姓名,你對外稱姓乾,我便只認得乾公子。”譚昭與人交際,很少會用心眼子,“這有什么問題嗎”
洛乾風從前也是五陵少年,他從小出身侯府,金尊玉貴,什么樣的人都見過,哪怕他在府中并不受寵,但該有的嫡子待遇也是有的,自然會與許多玄師打交道,有提燈衛的,也有各大氏族養的門客,一品玄師多為天賦卓絕之輩,他們多數不年輕,且威壓甚重,眼里只看得到國家社稷和蒼生百姓。
但說實話,那些條條框框,都太空泛了,洛乾風從前并不喜歡與玄師打交道,往常他回京,那些人就會說他身上戾氣太重、冤孽太深,甚至若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鎮守天方城,圣上估計早就換掉他了。
洛乾風無意識地捏了捏手指“并沒有什么問題,你是個很特別的人。”
“特別特別厲害嗎”
“嗯,我如今打不過你。”洛乾風沒死前,武藝非凡,哪怕是一級玄師,在不動用特殊手段的情況下,也奈何不了他,加上他身上的血氣沖煞,就算是特殊手段,也得掂量掂量夠不夠格,“你不是一級玄師,你比他們更厲害。”
譚昭沒回答,但這顯然是默認的意思。
“可你這般厲害,卻只孤身在野,既習得本事,卻藏而不露,不會覺得心有不甘嗎”
這個問題嘛,譚昭指了指門外逗小孩的鄧繪“你看我朋友,天底下的符說得出來的他都會畫,可他卻也孤身在野,你看他心情是不是很好”
怪人,而且還是兩個怪人。
若是從前,洛乾風必然很想與二人交朋友,可現在他的命早已不是他一個人的了,他有自己該做的事情,這二人不阻他,已是老天垂憐。
“乾公子,是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孤注一擲的境地”
洛乾風心知打不過人,自然無需警惕“是,所以我必要去靈山,我有一日還活著,便要去。”
活著,譚昭一笑“作為老主顧,送你一樣東西吧。”
“什么”
譚昭自懷里抽出一張護身符,隨后附了一絲功德上去,金光一閃,又迅速隱淡下去“喏,收好。”
洛乾風愣住了,他看著遞到他面前的符箓“你不阻我我可知我若往靈山,會做什么樣的事情”
譚昭果斷搖頭“我不知道,但你不是守衛天方城的小將軍嘛,你的赤誠之心仍在,我不信你會做什么屠戮百姓的事情,如果你是,那姓許的小子就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