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業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方監丞撓了撓頭,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司業大人面前,顯得有些笨拙,“那江姑娘的文章真的這么好,好到可以越過考驗,無視規矩,直接進國子監”
“她的文章,確實是令人驚艷。”司業大人說到此,笑著看向方監丞,“且當日我看著她書寫,用時最短,思路最快,她若是不入國子監直接科考,想必也不會差。”
“那也不能開如此先例”
“祭酒大人自然有他的考量,包括增加例監生這一項,國子監這幾年入不敷出,已經有不少虧空,皇上雖然未怪罪下來,但年年銀錢只進不出,也曾頗有微詞。”
“如今祭酒大人將頂尖的監生收歸囊中,稍加重視培養,便能保證監生們的水準,再多收些例監生,維持國子監的收益穩定。”
方監丞仍舊皺著眉。
司業大人笑著看向身邊的方臉男人,溫和道,“方監丞不必擔憂太多,等監生們入了國子監,還得靠你好好管教才是。”
“定不負司業大人囑托。”方監丞雙手抱拳,大聲道。
江府內,二位大人走后,江眠月拿著手中的“監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母已速速讓人去請江玉海回府,府中如此喜事,又是這般排場,居然讓司業與監丞大人親自登門,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哥哥,有了這個,我便已是入了國子監了,是嗎”江眠月有些恍惚。
從榜上無名,到如此排場,她仿佛一下從地府直達天庭,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正是如此,好妹妹。”江述杰如今也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妹妹好本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聞有這樣的先例,你究竟寫了些什么,能得如此賞識”
“我我也就是,寫了一些自己想說的話罷了。”江眠月緩緩道。
有了“監照”,便等同于已經入了國子監,身份案牘已經登記在冊,即便發生了任何事情,此人都已經跟國子監有了脫不開的關系。
而且,明日的“考驗”,她也一并不用再去。
雖然考驗對她而言也并不難,大抵是些關于文章的當面問答,由祭酒大人和國子監監事大臣主考,再分一二等。
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據司業大人說,正是那位祭酒大人,將她的文章直接評為一等且免考此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當晚,明月高懸,月圓如玉盤,正是全家團聚的好日子,江玉海回府,親自為江眠月慶賀。
江眠月重生后,也是第一次見到爹爹,她不禁熱淚盈眶,在全家人面前敬了江玉海一大杯酒。
“眠眠,你從未喝過酒,別喝醉了。”江述杰見她不停往嘴里倒酒,趕緊將她攔下。
“無妨。”江眠月擺了擺手,笑道。
喝酒,她其實喝過的,上輩子,她努力給自己灌酒,灌了一整壺,才勉強將自己灌得暈暈乎乎。
“爹爹近日公務繁忙,看起來有些憂慮,女兒可否幫您分憂”江眠月又倒了一杯,敬江玉海。
“乖女兒,爹爹有什么可憂慮的,近日雖然忙些,晚上也來不及回府,可手頭的事情也都還順利。”江玉海鬢邊可見幾縷白發,看似疲憊,面上確實并沒有什么愁緒,如今因江眠月提前得了監照一事,正開心都來不及,“女兒不必為爹爹擔憂,想做什么,大膽去做便是,若是遇到什么麻煩,便跟爹爹說,不要藏著。”
聽著跟江述杰如出一轍的話語,江眠月眼眶通紅,又飲下一杯酒。
“眠眠,快別喝了。”江母皺眉道。
“罷了,她為了去國子監準備了這么久,如今事成,便由她去吧。”江玉海笑道,“在自家醉了,比在外頭醉了強。”
江母聞言,便沒有再阻攔。
最后的結果,便是江眠月由江述杰背著回了房,軟綿綿的如一灘爛泥一般,人事不省。
江母親手替江眠月掖好了被子,笑道,“這孩子,今日跟往常實在不同,居然放縱自己喝了這么多酒。”
江玉海也有些微醺,他笑道,“罷了,她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