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要寫多少字啊,我已經快肝腦涂地了。”有監生發瘋般猛地撓頭,若不是有綢帶固定,發髻都要被他撓散。
“噓,小聲點,別打擾我。”
“”
一時的情緒崩潰之后,大家選擇繼續硬挺著寫完,誰也不敢說祭酒大人的不是,畢竟大家都明白,祭酒大人是重視他們廣業堂,才會親自出題,這是他們廣業堂的榮耀。
只是這榮耀承擔起來,著實是有些沉重。
蘭鈺托著腮,手指上沾了些墨汁,眉頭擰在一起,正在字斟句酌。
她無意間偏頭看一眼身旁江眠月,卻見她坐得端正,手上的筆不緊不慢,一字一句,雖然說不上非常快,可幾乎不怎么停頓,仿佛搖筆即來,走筆成章。
蘭鈺張大了嘴,她猛然想起,第一日考到的時候,有一個姑娘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寫完的時候就站起身來交卷先行離開了,當時她遠遠地沒看清那姑娘的長相蘭鈺當時看到那姑娘離開以后,嚇得一頭的汗,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才寫得這么慢。
而當時周圍的其他準監生們也因為她的離開而焦慮不已,一個個抖腿的抖腿,咬筆尖的咬筆尖,還有急哭了的。
原來那個“罪魁禍首”,就是江眠月
蘭鈺好奇不已,忍不住湊上去看她是怎么寫的,卻發現她的文章內容,跟自己的題目完全扯不上邊,似乎是她之前所說的,祭酒大人給她的第二份額外的課業赫然已經寫了一大半
她又想起之前江眠月去會饌堂之前,對自己笑著說出的那句話,“無妨,我做工課很快的。”
是、是這個快法
江眠月仿佛看不到蘭鈺額外的動作似的,不緊不慢的寫著,時而蹙眉時而長睫顫抖,幾乎已經將自己沉在了文章當中,毫不在意身邊的情況。
蘭鈺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捉著筆不愧是祭酒大人點名的監生,恐怖如斯。
實際上,江眠月此時大腦發緊,頭也暈乎乎的,速度實在已經不算快,能繼續往下寫已經實屬不易。
她昨夜本就沒有休息好,今日又是一堆麻煩事,早已疲憊不堪。
耗費了不少時間,江眠月終于寫完了兩份額外的課業,剛要起來收其他監生的題紙,卻被一旁的蘭鈺猛地抓住了袖子。
她疑惑低頭一看,卻見蘭鈺那張可愛的小臉一幅欲哭無淚的模樣。
“你等等吧,大家都還沒寫完呢,可別把他們嚇著。”蘭鈺小聲提醒道。
江眠月聞言,抬頭掃視堂上,見大家幾乎都還在奮筆疾書,這才知道自己的速度著實是有些快了。
她朝著蘭鈺遞了個眼神,“謝謝。”
蘭鈺朝她咧嘴一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未完成的文章,繼續愁眉苦臉。
終于,夕陽落山之時,大家才陸陸續續的將文章寫完,江眠月急急忙忙將大家的題紙收齊之后,又飛奔去會饌堂替大家領了飯,這些事情完成之后,天色已經黑沉下來,實在是很晚了。
另外兩堂的監生們早已用完了飯,看時辰,想必另外兩位齋長也已經去了敬一亭,若是她再不快點,趕不上其他齋長的速度,她一會兒便要一個人去見祁云崢
想到這個可能,江眠月便覺得渾身冒冷汗,十分焦躁。
她心中著急,將大家的飯菜迅速分發完之后,只揣了個饅頭在懷里,便快步往祁云崢所在的敬一亭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