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頷首,“你是”
“李隨,你忘啦。”那人生得非常瘦,襕衫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肩膀上也是瘦削得沒什么肉,看起來十分可憐。
“有什么事嗎,李監生”江眠月十分客氣,“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就是不能耽誤太久,我一會兒還要去會饌堂給大家拿飯。”
“有一件小事,想請江監生幫忙。”李隨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江監生,那個祭酒大人手寫的那份手稿,是還在你這里嗎”
“是的。”江眠月心一動,“怎么”
“是這樣,我對祁大人的書法,非常的仰慕,若是能”
李隨還未說完,江眠月便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張疊得十分整齊的題紙來。
“你想要”江眠月問。
李隨眼睛里幾乎放出光來,如狼似虎般的盯著那張紙。
“送給你如何”江眠月說完,便將手中的那張紙,緩緩地放在了李隨的手心里。
“真,真的嗎”李隨幾乎要激動地瘋了,“可以嗎這可是祭酒大人的手稿,你便這樣送給我了這,這怎么好意思”
李隨一面說著,卻是一面飛快的將那張紙塞進了自己的懷里。
江眠月倒是不甚在意,“你拿去便是。”
反正祁云崢說過,讓她隨意處置,她的題早已寫完了,根本用不著那張題紙,如今放在自己身上也是浪費,不如送給需要它的人。
“江監生,齋長,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要幫忙的,或者我出得上力的,直接喊我便是,刀山火海,義不容辭”李隨道。
“好啊。”江眠月朝他笑了笑,心中這題紙倒還不錯,好歹賺了個人情,“我記下了。”
課業結束后,江眠月拿了飯菜,與蘭鈺他們一道吃飯。
蘭鈺見她心不在焉,不由得問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九章算術,你們聽得懂嗎”江眠月試探著問。
“聽得懂啊。”蘭鈺點了點頭。
“還好。”尹楚楚說,“我們昨日學的,我覺得很有趣。”
“是的,還挺簡單的。”吳為點頭應聲。
江眠月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緩緩跌進了谷底,順便被大石塊攆得稀碎。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大家都覺得難,而是只有自己覺得難。
江眠月倒吸一口冷氣,覺得面前這飯一點也不香了。
“怎么了江監生,手還疼嗎”尹楚楚問。
“嗯,疼。”江眠月捂著結痂的手,欲哭無淚。
吃完飯,江眠月和尹楚楚結伴去敬一亭,江眠月一路上魂不守舍,來到敬一亭門前的時候,尹楚楚才發現,江眠月的手上,居然還拿著油紙包。
“哎呀,忘了。”江眠月懊悔不已,她滿腦子都是九章算術,哪里有心思想著這東西,不知不覺便拎在手上拿到了這里。
江眠月便將那油紙包放在了門外,再進敬一亭的廂房。
袁付偉早已到了,正在與祭酒大人匯報今日的工作,她們到時,正好說完,起身先離開了。
另外,還有一位齋長,正是那位率性堂的顧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