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明亮,照得國子監道路上仿佛鍍了一層淡淡的銀色,祁云崢走在回去的路上,眼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意。
更深露重,他帶著一身露水,推開夙興齋的門。
“喵。”一只貓蹲在宅院的院墻上,靜靜看著他,一面看一面舔爪子。
祁云崢淡淡看了它一眼,像是早已習慣了這只小東西的存在,他正準備進門,卻忽然發現院子門口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祁云崢腳步一滯,皺眉回頭,仔細一看是幾節豬蹄的大骨頭。
橘貓滿臉饕足,扭著尾巴離開了。
越到深秋,槐樹葉子落得越發厲害,樹杈上的枝葉,都快要掉完了,樹枝直指灰蒙蒙的天空。
庭院里,大雪翩翩而至。
江眠月穿著單薄的鞋,身披素白雪緞中衣,緩緩走向屋外,纖瘦的身軀風一吹有些飄忽,形同鬼魅。
她輕輕抬手,想要折下一條槐枝,凍得泛紅的手指似乎不太受她的控制,顫抖得極為厲害。
槐枝上的關節刺破了她的手指。
她眉頭也沒皺,只靜靜看著手指上的血滴在地上,比往常的血色似乎更加艷麗些,被白色的雪絨逐漸掩埋。
“江眠月。”
江眠月手一僵,沒有再折那槐枝。
他站在風雪飄忽的庭院中,冷眼看著她。
“祁大人。”江眠月淡淡說,“槐樹長得真好。”
“回去。”祁云崢看著她被凍得通紅的手指,伸出手,將她的手捉緊,拽著她回屋。
江眠月腳步踉蹌,在雪地里有些跟不上他,他便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她輕飄飄的,比之前更瘦了。
風刮在她的臉上,像是刀刃一般冰涼得疼,她不知不覺落下淚來,看著祁云崢比冰雪還要涼的側臉,哀求道,“祁大人放了我吧。”
“答應你將樹種在庭院里,不是讓你傷春悲秋的。”祁云崢將她裹在懷中,“砰”地一聲關上了廂房門。
“你若再哭,我便砍了那棵樹。”
畫面一轉,祁云崢將她的雙手摁在頭頂,他手指關節處的紅痣隨著他的手緩緩挪動,在她身上游移不定,掀起她的點點戰栗。
他從不顧及她的想法,動作永遠在她即將難以承受的力道之上。
江眠月哭得抽噎,卻無力抵抗,只能伸手抵著他的胸膛。
祁云崢看著她抗拒的模樣,低頭,狠狠咬住她的耳垂,聽著她的嗚咽聲,他帶著威脅之意,緩緩開口道。
“今有積五萬五千二百二十五步。問為方幾何。”
“啊”
江眠月尖叫著醒來,一臉見鬼似的驚慌失措。
這都是什么
夢見上輩子就算了,這都是什么
尹楚楚正在梳頭,被嚇得梳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跟傻了似的看著江眠月。
還在夢里的蘭鈺也被嚇得猛地坐起身來,大喊,“怎么了宮里走火了”
江眠月不住的喘息,心跳如擂鼓,一臉恍惚地看著尹楚楚。
半晌后。
“我不想做齋長了。”江眠月喃喃道,自從來了國子監,日日見他,夢魘就沒停過。
光是夢魘便罷了,今日這是什么
蘭鈺剛剛失言,正捂著嘴后怕,聽到江眠月這一句,不由得開口道,“可是你之前就說過不想做,還是讓你當了呀。”
“我想再試試。”江眠月喘著氣咬牙道,“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