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江眠月咬牙道。
“可我也很需要。”對方面容平靜,微微抬眸認真看著江眠月,“你看著面生,是新來的監生嗎”
江眠月見對方說話頗有些氣度,面容平靜,與她認真對視,似乎在認真想一個解決的辦法,頓時也認真起來,“我是廣業堂的。”
“我在修道堂,比你高一階,剛從外歷練回來,過陣子需要這個竹書算表過后續的算術考核,不如我先買回去用,等日后考完了,我再賣給你。”對方說,“在廣業堂說明基礎不錯,算術還是初階,你拿回去恐怕也用得不多。”
江眠月見他說話誠懇,一時間有些猶豫。
可下一秒,一個聲音忽然從江眠月的頭頂傳來,“你這人怎么如此霸道,是高一級的學堂又如何江監生是廣業堂的齋長,祭酒大人在大課上點名的監生,她需要這個破書簡,你不能直接讓給她嗎,我來給錢”
江眠月愣住了,轉頭一看,卻見劉欽章皺眉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從里頭拿出了一塊沉甸甸的銀錠子,一看便是五十兩往上。
“劉監生,你這是做什么”江眠月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來的,懊惱的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一旁的尹楚楚和蘭鈺也看呆了,剛剛江眠月與那位高一級的監生對峙的時候,這劉欽章便不聲不響的靠了上來,她們也沒有多想,只以為他是上前來看熱鬧的。
豈料他忽然來這么一出,仿佛在平靜的湖面,忽然有人抱起一塊巨石砸了進去,水花濺得人一臉。
“怎么會沒有關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為人的正義,這位兄臺,你恃才傲物,以大欺小,著實是不講道理。”劉欽章那張嘴還是與以前一樣,他不管是站在誰那邊,說出來的都是歪理。
對方微微蹙眉,終于松開竹簡,緩緩站起身,他比劉欽章要高出半個頭,蹲下的時候不顯,站起身來便顯得他高挑俊俏,眉眼間帶著幾分淡淡的隱忍。
“這位兄臺說話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對方說,“我并沒有以大欺小,而是陳訴事實,若是這位監生真的很需要,我也可以讓給她。”
“你”劉欽章似乎還想再繼續說什么。
“劉監生”江眠月飛快打斷他的話頭,“謝謝你。”
劉欽章聽到這句,頓時眼眸一亮,轉身看向江眠月,“不,不必客氣”
“但是今日這件事,并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劉監生,我自己可以處理的,能請你回避一下嗎”江眠月朝著旁邊伸了伸手,一面示意他離開,一面臉上帶笑無情道,“我還有事情要與這位兄臺私下聊聊。”
“這”劉欽章那遲鈍的腦袋終于明白自己此舉似乎并不是真正的被江眠月感激,他有些窘迫,小聲道,“我也是一片好心”
“所以還是感謝你,只是以后,請你不要這么做了,我會很困擾的。”江眠月無奈道。
“好,好吧。”劉欽章終于被勸走了。
江眠月轉過身,見那位修道堂的監生正在注視著她,眼神復雜。
“實在是抱歉。”江眠月誠心誠意的跟他行了個禮,“給你添麻煩了,只是這件事您看能不能這樣,既然都要用這竹簡,卻也不是時時都能用上,何不我們合買一個,一二四六分而使用,等前輩您卒業之后,我再將此物全款買下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對方看著江眠月澄澈的眸子,似乎是誠心誠意的跟他商談。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攤子上的那書簡,緩緩行了個禮,“修道堂齋長,裴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