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響,仿佛簪子刺破血肉,隨即,祁云崢發出一聲悶哼,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臉上。
江眠月感覺到不對勁,猛地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只見,那簪子刺破了他的手掌,劃了長長的一道血痕,血如雨滴似的落下,落在江眠月的臉上身上暈染在公主借給她的貴重衣衫之上,仿佛點點紅梅。
祁云崢吃痛,眼眸中恢復了一剎那的清明,他痛苦地低頭,緩緩放開江眠月,“江監生,冒犯了。”
“祭酒大人”江眠月已經被他此舉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他怎么會
“去”祁云崢艱難開口,看著她眼眸中擒著的淚花,淡淡一笑,笑容如平日里那般溫潤,“這東西管不了多久,趁我失去理智前,替我叫大夫來。”
江眠月滿身的血跡,一面用手背抹淚一面朝著醫舍跑去,腦子里滿是方才祁云崢面帶笑容的模樣。
直到跑到醫舍門前,她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淚水依舊控制不住,宛如斷了線的珠子。
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么別的,她狼狽又慶幸,又有些微微的愧疚。
她還是誤會了祁云崢,如今的他已經不是上輩子的他,他們是不同的
“江監生”來開門的是顧惜之,他留下來照顧陸遷,本想著上了藥便能讓人送他回舉業齋,但是沒想到那王大夫對他一番折騰,把那陸遷折騰得鬼哭狼嚎暈過去又醒過來,嘴里不停的喊著“殺了我吧”,他著實是不敢走,怕王大夫把他給弄死了。
顧惜之看到江眠月此時的模樣,頓時大驚失色,“江監生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
“不是我的血。”江眠月帶著哭腔,“大夫呢,快,找大夫,祭酒大人身體不適。”
顧惜之一驚,“可是現在只有王大夫在。”
“怎么,走不開嗎”江眠月著急問。
“也不是走不開就是王大夫他”顧惜之有些猶豫。
“那快讓他跟我走一趟,真的很著急。”江眠月眼角帶著淚花道。
顧惜之見她都急哭了,知道事情不妙,趕忙將王大夫從陸遷的床邊拉了過來,不管如何,事情如此緊急,庸醫也比沒有大夫要好。
王大夫聞言,一臉責無旁貸,立刻提著自己的家伙事兒,跟著江眠月往夙興齋走。
一路上,王大夫緊張的直咽唾沫,不停的問江眠月,祭酒大人究竟是什么情況。
“是外傷嗎”他問。
“有一點。”江眠月道,“不過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內傷。”
“傷著哪兒了”王大夫問。
“一些難以啟齒的地方。”江眠月尷尬道。
“哦”王大夫了然點點頭。
到了夙興齋,江眠月敲了敲門,“祭酒大人,大夫來了”
隨后,他們便聽到里頭傳來祁云崢微啞的聲音,“進來。”
王大夫拎著箱子走了進去,江眠月不敢再進去,便站在門外,準備替祁云崢關上門。
畢竟這種男子方面的治療,也屬于非禮勿視的范疇。
在關門的一剎那,江眠月看到祁云崢看到王大夫時,似乎面色更加難看了。
“祭酒大、大人。”王大夫的聲音傳來,“第一次替您診治,屬下還真有些緊張。”
祁云崢難得梗了梗,似乎難以回應,半晌后,他聲音無比虛弱,帶著幾分抗拒,“真那么緊張,就不要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