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內,江眠月腿腳不便,剛要將那兩件衣裳給祁云崢遞送過去,可腿上終究是不方便,祁云崢見狀,便起身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衣裳。
二人站得略微有些近,身影在窗戶上重疊在一起。
“祭酒大人晨安。”江眠月有些不好意思,“上回的衣裳忘了還給大人,給您添麻煩了,兩件衣裳都已經洗過,是干凈的。”
“嗯。”祁云崢接過衣裳,垂眸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尚佳,想必那日讓劉大夫給她添的暖身的藥起了作用,沒有染上風寒,身子也恢復得不錯。
他低頭掃了一眼手上的衣裳,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身上有傷,這衣裳不必洗。”祁云崢看了一眼她的手,白皙柔滑如蔥白,睫毛微微一顫,轉身坐回桌前。
“我自己的衣裳也是要洗的,便一道都洗了。”江眠月輕聲說,“這幾次,都要多謝祭酒大人幫忙。”
“不必。”祁云崢聞言,聲音微啞,“怎么來這么早。”
“學生,有些話想要與祭酒大人稟報。”江眠月小心翼翼說。
祁云崢看了她一眼,見她拄著拐顫顫巍巍站著,微微蹙眉,“坐下說。”
經過公主別院被他所救,以及馬車那些事,江眠月對祁云崢的戒備之意少了許多,再見到他,比之前少了幾分提防,卻莫名多了幾分緊張,她撐著拐緩緩坐在椅子上,從袖中拿出一塊棉布包著的圓球狀物。
“祭酒大人,學生有一事相求。”江眠月緩緩將那布包打開,殷紅的棗緩緩出現在祁云崢的面前,祁云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想查清這毒的來歷”祁云崢淡聲問。
“學生”江眠月原本以為他會怪罪自己隨意從公主別院拿這危險之物來國子監,卻沒想到祁云崢居然對此沒有什么反應,反而直接便看透了她的意圖。
這一來反而打亂了她原本的節奏,原來準備好的請求與道歉的話,都派不上用場了,她頓時閉上了嘴,想了想,重新開口,將心中所想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
“此次學生差點命喪黃泉,著實是有些好奇,這毒為何,為何如此快便毒發,又怎么會出現在公主別院中,學生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但是還是想弄清楚此毒的來歷。”江眠月緩緩道。
她十分忐忑,心中七上八下他會同意嗎畢竟自己并沒有中毒,此事又與公主有關,自己身份只是區區監生,還想插手這種事,著實有些過界了。
祁云崢并未開口,只淡淡沉默,江眠月忐忑不安,手中靜靜地捏著拐杖,等著祁云崢開口。
卻聽到他衣裳摩擦的聲音,隨即是柜門打開又關上,江眠月抬眸小心翼翼看向祁云崢,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也多出了一個被帕子包裹著的棗子。
江眠月一愣,眼眸往旁邊一瞥自己帶來的那棗子,明明就在旁邊。
這,這居然是祁云崢另外拿回來的。
“巧的是,我也正有此意。”祁云崢與她目光對視,“此事我會派人去查,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去做”
“學生義不容辭”江眠月垂眸應聲,再抬眸看著祁云崢時,眼眸微微發亮,極為感激,“多謝祭酒大人。”
她確實沒想到,此事居然會如此順利,更是沒想到,祁云崢居然也想查清此事。
“此事既然牽扯到國子監監生,便勢必要查清。”祁云崢仿佛在回應她的疑惑一般,慢條斯理解釋道,“那死去的衛鈞,畢竟是死了,和樂公主要處理此事,有兩條路。”
“隱瞞和栽贓。”江眠月不由自主開口,頭皮發麻。
祁云崢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