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校的表情愈發古怪了,上下打量著呂典史,直到把他看的毛骨悚然,才開終于口道:“這事兒說不定與邪祟有關,你自己小心著,千萬別往外傳。”
“果然是……果然是……”
呂典史其實也早有揣測,畢竟黑狗血自古就被視為破邪之物,可此時得了準信兒,還是一陣心驚肉跳。
“業哥兒、業哥兒!”
這時代替陳彥彬通籌全局蔣世帆,突然向這邊招手呼喊起來。
那小校忙別過呂典史,大步流星的趕了過去。
“行啊你小子!”
蔣世帆在他肩頭捶了一拳,嬉皮笑臉的調侃著:“早上剛把這身皮借給你,下午就學會敲竹杠了。”
卻原來那小校不是別人,正是王守業。
原本他也沒想過打扮成這副模樣,可蔣世帆偏說什么,錦衣衛的事兒讓外人插手,傳出去平白惹人笑話。
于是就找同行的校尉,討了一身換洗的衣服,讓王守業臨時穿戴起來。
書不贅言。
卻說王守業知道方才那一幕,都落入了蔣世帆眼中,便把那銀錠托給他看,無奈道:“他硬塞給我的,您看……”
“收著就是。”
蔣世帆大手一揮,理直氣壯的道:“都是民脂民膏,咱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這錦衣衛的祖師爺,該不會是梁山好漢吧?
從昨晚上到現在,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勉強也算是混熟了,因此聽他這么說,王守業也就沒矯情,又把那銀錠收了起來。
“哎我說兄弟。”
等王守業收起銀子,蔣百戶就順勢勾住了的他脖子,悄聲問:“你還有什么主意,可千萬別藏著掖著——哥哥我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他雖然一口一個兄弟的叫著,王守業卻哪里就敢當真?
苦笑著搖頭道:“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了,真到節骨眼上,怕還要靠大人您隨機應變才行。”
“唉!”
蔣世帆愛神嘆氣的抱怨著:“本來是趟輕輕松松的差事,誰承想竟然……特娘的,翠云樓的小鳳仙,還等著老子回去贖她呢!”
“你是不知道,那小蹄子擅使一雙巧手,十根指頭那么一梳攏,嘖嘖,魂都能給你……”
“蔣百戶!”
正說得起勁兒,就聽身后有人傳喚:“大人請您過去議事!”
蔣世帆回頭望去,卻見陳千戶正孤零零站在一處土坡上,目不轉睛的望著這邊。
他連忙丟開王守業,小跑著趕了過去。
誰知上前拱手拜見之后,陳千戶的目光,卻依舊在遠處未曾收回。
蔣世帆這才曉得,他看的其實是王守業。
“大人。”
于是他便試探著問:“您這是……”
“倒真是可惜了。”
然而不等蔣世帆把話說全,陳彥彬便又嘆息著收回了目光,沉聲問:“可曾準備妥當了?”
“大人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那就入林,給本官一寸一寸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