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業深吸了一口氣,放低重心擺開架勢,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過去,一把抓起那舍利扔進佛龕里,又飛快扣好了佛龕上的小門。
與此同時,一股大力涌到腰間,又拉的他踉蹌后退。
“哎,你們等我扔下這玩意兒啊!”
王守業嘴里抱怨著,忙把那佛龕扔到了地上。
就聽咔嚓一聲,佛龕從底部裂成了兩半。
不過無所謂了,那梵唱聲一直就沒停過,顯然這東西屁用沒有。
等退回安全區之后,王守業便翻出了那金銀銅鐵的錢匣子。
這回比上回要麻煩些,先要從佛龕里拿出舍利,然后再裝進錢匣子里。
如此一來,與那舍利接觸的時間,自然也就變長了。
不過這倒讓王守業有了新的發現。
把舍利拿在手上的時候,除了梵唱之外,周遭的一切動靜,也會悉數映入腦海。
范圍……
似乎能覆蓋方圓一里之內。
這玩意兒要是副作用小一點,拿來當個竊聽器,倒也好用的緊。
或許是聽多了梵唱,漸漸產生了免疫力,王守業自然而然的,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在了新發現的監聽功能上。
這周遭的活人,也就是劫后余生的那些弓手、錦衣衛,議論的主題自然離不開舍利子、以及那死掉的小和尚。
除此之外,還有在為袁存時發愁的——小和尚死后,袁存時等人就一直呆呆的守在旁邊,只偶爾吐出句‘阿彌陀佛’。
“王守業身上怕是有什么秘密!”
忽然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吸引了王守業的注意力。
是陳彥彬!
他果然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其實不僅僅是他,估計別人也多多少少有所察覺吧。
可也沒辦法,當時受佛光舍利影響,滿腦子都是慈悲為懷,哪還想的到‘藏拙’二字?
就不知,陳彥彬準備怎么對待自己。
剛想到這里,腰間又是一緊。
卻是那三個弓手見他捧著舍利發呆,以為他被舍利給控制住了。
王守業忙把舍利丟進手上桃木盒里,順手扣上盒蓋,然后飛也似的回到安全區,換了下一個容器。
“這次你們先別急著拉我!”
拿起舍利,調整頻道,繼續監聽。
“……拿來試那怪魚,太過可惜了,我準備建議吳大人將他收入麾下,也或許以后就是咱們一張殺手锏。”
成了!
終于是成了!
自己這兩天殫精竭智,甚至不惜暴露了一部分的隱秘,終于還是得到了回報!
王守業先是喜不自禁,可隨即卻又生出了屈辱感。
自己堂堂的穿越者,卻被逼像馬戲團的猴子一樣,賣力的表現自己。
等老子發達了……
阿彌陀佛!
這恨意剛涌上來,就被佛光舍利給驅散了。
可也正因如此,王守業才沒錯過接下來的一段話:
“大人,卑職以為不妥!”
“論富貴前程,咱們能拿出來的,難道還能漫過成國公去?真要是把他放在明面上,以后是敵是友可就未必了。”
“而要是把他給藏起來,天長日久的,他又豈能心甘情愿?”
“總之,這人或有大用,可卻不是咱們能用的;那人面魚雖是邪物,可卻牢牢攥在咱們手心里!”
一番話,直似悶雷劈在王守業頭頂,造成的震撼效果,甚至還在那佛音梵唱之上。
這倒不是因為,此人有意要加害他,而是因為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方才舍身去救的蔣世帆!
可這到底是為什么?!
他既然有意要加害自己,之前又為何刻意親近照顧?!
說不通!
完全說不通!
王守業腦中正亂的一鍋粥仿佛,腰間突然又是一緊,顯然是弓手們又忍不住拉扯繩索了。
他下意識的,把舍利塞進身前的容器里,順勢蓋好了盒蓋。
霎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