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
教訓個狗奴才就這樣了,真要是當街給嚴世蕃來個抱摔,她會不會心甘情愿的給自己做小?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正習慣性的發散思維,忽聽街對面有人憤聲喝道:“身為當朝次輔,本該正本清源,還天下蒼生一個朗朗乾坤!他徐階卻怎得如此自甘墮……”
話說到半截,忽又戛然而止。
兩人循聲望去,就見個頭戴方巾的書生,正被同伴捂著嘴,死命往小巷里拖。
“咦?”
王守業正在好奇,徐大腿究竟是因為事情,被那書生痛斥為自甘墮落,旁邊趙紅玉突然指著對面叫道:“那不是順義坊張家的大公子嗎?”
張家大公子?
王守業忙定睛細瞧,死死捂住那書生的,卻不是張汝原還能是哪個?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細一想倒正常的緊。
當初張汝原讓人冒雨搶修那游廊,就是為了給進京趕考討個好彩頭,如今在京城撞見他,也在情理之中。
略一猶豫,王守業立刻給趙紅玉使了個眼色:“走,咱們跟上去瞧瞧。”
有道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更何況當初被拉去張家做苦力時,王守業就曾立誓,若有一日發達了,必要讓張家上下在自己面前奴顏婢膝。
眼下雖還沒到真正發達的時候,可預先去收點‘利息’也是好的。
卻說他領著趙紅玉橫穿馬路,追到那小巷之中,就見張汝原正與那書生激烈的爭吵著,看樣子大有割袍斷義之勢。
“咳!”
王守業一聲干咳,兩人這才發覺他與趙紅玉的存在,當下忙都收了聲,狐疑且警惕的打量著二人。
王守業趨前幾步,笑著拱手道:“一別數日,張公子可還記得在下。”
張汝原聞言一愣,忙也拱手還禮,可卻實在想不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誰,于是歉然道:“恕汝原眼拙,未知尊駕可否示下臺甫?”
“南新莊王守業。”
“王……”
聽到‘王守業’三字,張汝原目光一凝,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你不是被錦衣衛的人帶走了么?!”
此事在漷縣本就算不得什么秘聞。
更何況錦衣衛還曾派衙役去張家找人,于情于理張汝原都不可能不過問此事,所以他會有這等反應,也實屬正常。
“托張公子的福。”
王守業再次躬身一禮,笑道:“王某被帶到京城之后,立下些微末功勞,如今在東廠謀了份從七品的差事。”
話音未落,張汝原與同伴已是霍然變色。
尤其剛才痛罵徐階的書生,臉上霎時間退盡了血色,那直綴下瘦骨嶙峋的身子,也抖的篩糠仿佛。
可即便如此,他兀自憤然道:“東廠的人又如何?他徐階有臉做,難道還不許……”
“熙載兄!”
張汝原急忙喝止了他,又躬身向王守業陪笑道:“我這同伴只是一時失口,絕無非議朝廷重臣的意思——還望王兄念在鄉黨情誼上,不要同他計較。”
“鄉黨情誼?”
王守業哈哈一笑,點頭道:“想當初我大病初愈,只為了能給張公子討個好彩頭,就被令弟驅策著,冒雨趕了二十幾里路——這番情誼,王某自是不敢忘的!”
這回張汝原也嚇的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