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它雖然身體長大了十數倍,身體構造卻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以至于纖細的雙腿,有些難以承受肥碩笨重的身軀,動作緩慢笨拙不說,還不時不時來個平地摔。
眼見幾次突圍,都被廚子們封堵了會去,身上反而被鐵鍬等物,戳出些血淋淋的口子,那大公雞終于被激發了兇性。
先是探頭一啄,在某個廚子肩膀上連皮帶肉的撕下一大塊來,隨即撲上去把那慘叫的廚子撞倒,三根兒臂粗細的爪指,在那廚子身上狠狠一撓!
當下就跟開了雜貨鋪似的,心肝脾胃腎外帶大小腸,淋淋瀝瀝撒了一地!
這下可真是全場震驚。
當啷~
也不知是誰手里的菜刀掉在了地上,眾廚子就像是得了信號似的,霎時間四散而逃。
見他們都跑了,附近那些看熱鬧的賓客,自然也都不甘人后。
一時真是雞飛狗跳。
王守業也混雜在其中,瞅準了某個狹小的門洞,就想鉆進去暫且避難。
誰知三步并作兩步趕到近前,卻還是晚了一步,被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帥哥捷足先登。
王守業正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躲藏,那中年帥哥又側著讓出些空間來,招手道:“事急從權,小兄弟不妨過來擠一擠。”
王守業聞言,先回頭掃了一眼,見那大公雞殺人之后,反倒不急著逃走了,圍著那尸體示威似的咯咯亂叫。
略略猶豫,他便也擠進了那門洞里,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兒,頓時就沁入了鼻孔,不濃不烈,卻歷久彌新。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王守業倒也見幾個喜歡熏香的男人,不過那味道嘛……
唯有今天巧遇的這位,才真算是發揮出了香薰應有的效果。
心里頭胡亂品評著,王守業斜身拱手道:“多謝了,敢問尊駕貴姓?”
“不敢稱貴。”
那中年帥哥溫文爾雅的還了一禮,和煦道:“在下翰林院張居正。”
蛤?!
這人竟然是張居正?!
王守業直驚的瞠目結舌,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境況之下撞見張居正!
張居正見他如此反應,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小兄弟聽說過我?”
“呃……略有耳聞、略有耳聞。”
王守業強行按捺住心下的躁動,一時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是好。
張居正倒也并未深究,他眼下雖然還未真正發跡,卻也在京城里小有名氣,類似的狀況倒也不是頭一回遇到了。
見王守業沒了下文,他便拱也拱手問道:“未請教小兄弟出自那家府上?”
這顯然是把王守業當成是官二代了。
想想倒也正常,這嚴世蕃府上的喜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似王守業這樣嘴上沒毛的小年輕,一多半都是承了祖上余蔭。
王守業聽他發問,這才回過神來,忙應道:“小子王守業,在東廠……”
“你便是王守業?”
誰承想張居正聽到他的名字,竟也是吃了一驚,隨即捋著胡須上下打量王守業,滿眼的探究之意。
“怎么?張先生也聽說過我?”
見張居正如此反應,王守業一時倒有些飄飄然了——雖說還沒發跡,可這畢竟是一代名相張居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