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猶豫,干脆又拱手道:“那就有勞王守備,和我一起去向監正大人稟明此事——畢竟此事也是上面,一并鋪排給你我的。”
這明顯是想借白常啟壓人!
但王守業還真不怕這個。
當下毫不猶豫的應了,把斷斷續續臨摹的狂草收好,就和周吳晟一起趕奔正北堂屋。
臨近散衙,白常啟卻還在忙碌的批閱著公文,即便看到王守業和周吳晟進來,也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公務,而是頭也不抬的示意二人道明來意。
雖說聲名狼藉,但從他出掌山海監以來,卻稱得上是兢兢業業廢寢忘食——也或許他這么努著勁兒,就是想要洗脫弄臣小丑的罵名吧。
這種時候,慣例是由文官先開口稟報。
而周吳晟在簡單說明情況之后,悄悄斜了王守業一眼,又補了句:“若是放他出去,怕是要好生安排布置一番才成。”
說白了,還是想把‘外勤’甩給王守業。
白常啟聽罷這番話,卻并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批閱完手里的公文,這才抬起頭來,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知道了,這事也不急于一時,等明天晨議的時候再作計較吧。”
這就完了?
按一般官場常例,不是應該順水推舟,交由莽夫們去承擔風險嗎?
就算這王守業有些不凡之處,做上司的總也不該如此偏袒一個武人吧?
周吳晟心下頗為不甘,正猶豫著要不要再說些什么,白常啟又點名道:“王守備留一下。”
言外之意,卻是讓周吳晟回避。
周吳晟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被憋了會去,只得悻悻的告辭離去。
“坐吧。”
單只王守業一人,這待遇立刻就上去了。
等王守業落座之后,白常啟才笑著問:“方才那事兒,你怎么看?”
“周經歷的路子怕是走歪了。”
王守業搖頭,半點不留情面的道:“似他那樣連騙帶哄的,或許一時能拿捏的住,但真要想長久留住張國彥,還是得來點兒實際的,否則非但對咱們山海監無益,反而平白惹來仇怨。”
“那你覺得該如才能長久,不妨說來聽聽。”
王守業繼續道:“張國彥眼下最在意的,不外乎是科舉前程,我之前曾問過他,他是有意要一鼓作氣,參加明年春闈的——這時候攔著他去拜會師長、增廣見聞,無異于斷他的前程。”
“依著卑職,倒不如把話說開了,助他全力備考明年春闈,屆時再名正言順的將其納入山海監為官,而不是當個階下囚一般拘束著。”
王守業將心中所想吐露之后,白常啟依舊不置可否,卻反而從書案上翻出幾頁公文,用食指敲擊著桌面,一目十行的掃了個大概。
半晌,他才終于又開口道:“你這派人去滄州府,追查鬼指病源頭的建議。本官反復看了幾遍,卻實在拿不定主意。”
王守業一拱手:“其實卑職也心存顧慮,畢竟若不慎出了差池,怕轉眼就是一場大禍!”
“是啊。”
白常啟點了點頭,卻又自顧自的往回找補:“但若能借此弄清楚,張國彥究竟是特例,還是有跡可循,對朝廷、對圣上、對咱們山海監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這就是王守業的底氣所在。
那周吳晟一門心思想著攏住張國彥,他卻早就開始探究此事背后的根源,甚至設想批量制造‘張國彥’的可能性。
這份遠見卓識,加上他‘異人’的身份,白常啟要還拿他當個普通背鍋俠用,那才真是有眼無珠呢。
卻說白常啟說完之后,又屈指在桌上戳點著,顯然心下也是拿不定主意。
足足過了許久,他這才道:“明早也拿來議一議吧。”
【要不是被封了書,最近還真不適合開新書,先是老丈人重病,老婆要去輪班看守,這剛送走老丈人沒多久,舅家的表妹又開始籌備婚禮了。
對于我這種成天宅在家里的人來說,攙和紅白事兒真的很麻爪兒。
呃,嘮叨這么多,其實就是想說,今兒冇了,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