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能明目、茶能明目。”
用隔夜茶搓洗完眼睛,王守業彎著腰,微微把頭一偏,嬌杏就忙捧著溫熱的濕毛巾,揩去了他臉上的茶水。
經這冷冷熱熱的一激,王守業才算是徹底醒了盹兒。
挺直腰桿回到堂屋,見七碗八碟擺了一大桌子,不由奇道:“怎么,今兒我爹和李叔、趙叔都要過來一起用飯?”
這滿滿一桌子,單他和紅玉肯定是吃不下的。
嬌杏偷眼打量著王守業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咱家這不是新雇了個廚娘么,依著二太爺的意思,是讓她先露一手瞧瞧,也方便爺您以后點菜。”
嘖~
王守業無奈的咂咂嘴,當著嬌杏的面,終歸也不好說李偉些什么,只好悶頭坐到了主位上,抄起筷子挨個將那菜品嘗了一番。
別說,雖是走后門進來的,這廚娘的手藝卻著實不錯——尤其是那條茱萸紅燒魚,燒的很對王守業的胃口。
因今兒要開晨會,王守業準備早些去衙門,梳理一下需要稟報和提案的公務,所以也沒等紅玉回來一起用飯,敞開肚皮直接吃了個風卷殘云。
酒足飯飽。
一路打著嗝兒到了山海監。
正準備去門房點卯呢,就被沈長福橫插一杠子攔了下來。
“大人!”
就聽他急吼吼的稟報:“昨兒喂了熬出來的東西,那些畜生一夜之間就死了大半,現如今只剩下一只鴨子還活著!”
那燒水的大鍋,直徑約有四尺【1.3米】、深有三尺【0.95米】,雖是橢圓形的構造,但容納下千余斤的水量,絕對不成問題。
這千多斤甜水,才熬出雞蛋大小的一塊膠質物,濃縮比例至少在數萬倍以上,便只一丁點的分量,效果也遠超正常飲水所攝。
家畜們會承受不住藥力,因此而一夜暴斃,其實也在王守業的意料之中——倒是那碩果獨存的鴨子,怎么想都有些幾分古怪。
左右離著晨會還有段時間,他便同沈長福一起去了西跨院,準備簡單查探個究竟,再決定要不要在晨會上稟報。
拿來試藥用的家畜家禽,大部分都圈養在柴房,只有幾條狗拴在院里。
繞過兩顆羅漢樹,就見那幾條狗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原本黑的白的黃的花的,眼下統統都變成了黑紅色。
因隔著老遠,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血腥氣,王守業先掩住鼻子,才快步湊到了近前。
就之間那幾條狗從頭至尾,活像是在血池子里泡過似的,幾乎就沒有一處是干凈的。
這是全身血管同時爆裂而死的?
討來沈長福的腰刀,撥開狗身上的毛發,就見表皮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稍稍發力按壓,就會裂開道深邃的口子。
再仔細觀察,那些狗皮都有些蓬松感,像是被撐漲之后,又泄了氣水囊一般。
看來不單單是血管爆裂那么簡單,極有可能是整個身子都漲裂了。
將刀丟還給沈長福,王守業問道:“服藥之后,大概多久開始出現異狀的?”
“約莫半個時辰,這些畜生就開始鬧騰,到子時前后,開始陸續死……”
“最先死的是什么?”
“這個……”
沈長福的腰板瞬間矮了一截,支吾道:“下面人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兩只雞一只鴨子,到底是哪個先死的,實在是難以分辨。”
“也就是說,先死的都是家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