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番話。
王守業也是無奈的緊。
原本他在滄州府折了本,還想著在那些衣冠禽獸身上撒一撒悶氣呢,誰承想竟是這般虎頭蛇尾的結局。
這時前去通稟的衙役,匆匆趕了回來,說是蘇知縣在后院備下了酒菜,請王守業移駕一敘。
王守業實在沒有吃酒的心情。
可對‘老家’的縣官加倍禮敬,也是這年頭的潛規則之一,他也不好貿然壞了規矩。
于是只得勉強打起精神去往后院,陪著那蘇知縣吃了幾杯水酒,又針對棄嬰案交換了一下意見。
依著王守業的意思,眼下反正已經是打草驚蛇了,不如干脆向上面稟報,把事情徹底攤在明面上。
這樣雖也未必能追查到那些賊人的下落,可起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六里橋布置好應對措施,免得慘劇重演。
至于最初準備的‘妖言惑眾’方案,則是暫時擱淺,留備不時之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王守業以急于回京交卸差事為名,自縣衙里辭別出來,就見自己那輛座駕后面,又停了輛更為華美的馬車。
而在那馬車左近,愁容滿面的李高,正與個嬌俏的小婦人并肩而立。
眼見王守業目視那小婦人,李高忙小跑著湊上來,搓著手訕笑道:“哥,這事兒真不怪我,那天我去張家赴宴……”
“順義坊張家?”
“可不就是他家么!”
李高一拍大腿,哭喪著臉道:“就因為跟那張老二多吃了幾杯,怎么回的衙門我都不記得了,結果第二天醒過來,這女人就在我被窩里躺著呢!”
“張家送的?”
“不不不!”
李高搖頭道:“張家倒是送了五百兩銀子,可那是給你的——這女人王六兒的侄女,就我在碼頭上教訓的那廝,他怕我再找他的麻煩,竟然偷偷把侄女送到了我床上!”
王守業面露狐疑之色:“不是你主動要求的吧?”
“怎么可能!”
李高一跳三尺高,反手指著那小婦人道:“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我怎么可能瞧得上?!”
嗯……
觀這廝平日行止,倒的確是個歐派黨。
而小婦人雖有些姿色,胸前卻是一馬平川。
點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李高的解釋,王守業又隨口追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置她?”
“一開始我是想把她送回去的,可又怕她丈夫容不下她,想來想去……”
“等等!”
王守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她有丈夫?!”
“可不,都成親一年多了!”
“那王六兒怎么還敢把她送到你床上?”
“她那夫家,好像經營的不是什么正經行當,自然不敢得罪王六兒,所以……”
“別所以了。”
王守業嘆了口氣,無奈道:“讓王六兒找他丈夫討封修書,先把人帶回京城吧。”
這都什么事兒啊!
自己這正主處處碰壁,反倒是李高稀里糊涂白撿了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