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被她呵斥的一縮脖子,只得唯唯諾諾的應了,又在陸氏的逼視下,轉頭向外行去。
“記住!”
陸氏見她一副膽怯的模樣,生怕她把事情辦砸了,于是忙又恐嚇道:“若走漏半點風聲,我就活扒了你的皮!”
玉茗身子一顫,回頭戰戰兢兢的道:“奴婢……奴婢知道了。”
“哪就去吧!”
玉茗如蒙大赦,拆了門閂到了門外,絲毫不敢面對兩側那些探究的目光,將臉死死埋在胸口,徑自順著正中的十字路匆匆出了院門。
眼見左右無人了,她這才后怕的撫著胸口,露出滿面的駭然之色。
大奶奶竟然紅杏出墻了!
甚至還要求對方不要成親……
難道她還想改嫁不成?
可眼下這種情形,大奶奶想要改嫁,除非是大少爺突然……
天啊!
這豈不是謀殺親夫?!
玉茗被自己的腦補嚇到兩股戰戰。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她才稍稍緩過勁兒來,邁著已然麻木的雙腿,猶猶豫豫的朝前院行去。
玉茗的父母兄嫂,全都是陸家的家生子,故而不管陸氏的命令再怎么荒唐,她也不敢違拗。
不過等回去之后,還是要想法子勸奶奶及時收手才行。
至少不能讓她伙同奸夫謀殺親夫!
至于紅杏出墻么……
大奶奶其實也挺可憐的,守著那么只會念佛的傻子,和做寡婦也沒什么區別。
卻說就這么一路胡思亂想的到了前院,直到瞧見那令堂左近烏央烏央的唁客,玉茗才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壓根不知那王守備生的什么模樣!
這連人都認不出來,還怎么傳話?!
正苦惱間,就聽不遠處有人對著角落里指指點點,言談間似乎提到了‘王守備’三字。
玉茗心下一動,忙豎起耳朵傾聽究竟,然后果然順勢尋到了躲在僻靜處的王守業。
看看左右無人,她心下大喜過望,忙上前道了個萬福,急不可待的問:“您可是王守備?”
王守業正獨自想著心事,冷不丁被丫鬟找上門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狐疑道:“你是?”
“奴婢奉命給您帶句話。”
玉茗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抑制住心頭的狂跳,正色道:“我們奶奶讓你先不要急著定親,免得誤了終身大事!”
不要急著定親?
王守業先是一愣,繼而就想到了那倭瓜頭上,除了她,估計也不會有人提出這種古怪的要求了!
至于‘奶奶’云云,應該就是那天伴在倭瓜身邊的兩只葫蘆。
想到這里,腦海中就浮現起了那‘跌’出窗外的紅杏,于是隨口問了句:“你們奶奶,可是在右腕上戴了串瑪瑙?”
果然早就暗通款曲了!
玉茗暗嘆一聲,板著臉道:“奴婢的話已經帶到了,請大人千萬謹慎,莫要走漏了風聲。”
說著就待專身離去。
不過身子扭到一半,她又硬生生折了回來,悄聲道:“我叫玉茗,您要有什么話想捎給我家奶奶,打發個女子過來,自稱是我堂嫂惠兒便可。”
說著,不等王守業反應過來,就轉身揚長而去。
這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守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平白無故的,自己為什么要托人給嚴家少奶奶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