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砸的偏了些,打在了玉茗的肩頭,否則這一下子,說不定就要鬧出人命了。
玉茗慘叫一聲,捂著肩膀歪倒在地上,眼見陸氏又尋了別的器物,想要劈頭蓋臉砸過來,忙央告道:“奶奶饒命、奶奶饒命啊!少爺也不是外人,肯定不會傳到……”
未等把話說完,陸氏又是一記窩心腳,將她踹了個人仰馬翻,又指著她的鼻子喝罵道:“好賤婢!事到如今還敢污我清白,看我不撕爛你的……”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叩門聲,讓陸氏的喝罵聲為之一頓。
本著家丑不可外揚的心思,她下意識的收斂了怒意,揚聲問道:“誰?誰在外面?”
“姐,是我啊。”
就聽陸景承在外面道:“聽說你身子不適,小弟特地帶了一劑良藥——我進來了啊!”
說話間,就聽得外間門板響動。
陸氏聽是弟弟,先是松了口氣,繼而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升騰而起。
三步并作兩步的到了門前,挑簾子罵道:“你這不知死的東西,怎得就非要去那兇險……”
又是罵到半截戛然而止。
蓋因那外間除了陸景承之外,竟還有個魁梧壯碩的男子。
這……
這不是那王守業嗎?
他怎么也來了?
不對!
他怎么能進后宅?!
“姐。”
這時陸景承上下掃量了姐姐幾眼,見那一身穿不出去的打扮,不覺就笑出聲來:“我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沒想到玉茗已經同你說了——行了,人我已經帶到了,不管你們如何,今晚上保證不會有人打擾。”
話音未落,忽見陸氏竄將過來,劈頭就是一記耳光!
啪~
一聲脆響,直打的陸景承向后踉蹌。
“少爺!”
后面玉茗忙沖了過來,攙住了自家少爺,哭聲道:“少爺也是好心好意,您怎么倒……”
“你這賤婢給我閉嘴!”
陸氏怒吼一聲,直震的胸腔嗡嗡亂顫。
嘖~
其實方才在酒桌上,王守業也曾幾次想要離席而去的,然而……
若是一般的殘花敗柳也還罷了。
可那卻是嚴世蕃的長媳。
再加上她那男人,就是自己給弄瘋的。
總覺得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快意和刺激!
不過看眼下的情景,事情顯然和他之前設想的有出入。
罷了~
既然偷雞不成,還是及時抽身吧。
想到這里,王守業躬身訕笑道:“在下不知嚴夫人在此,多有討饒——恕罪、恕罪。”
說著,就待溜出門外。
“且慢!”
不想陸氏卻又叫住了他。
疑惑的轉回頭,就見陸氏滿面憤恨的盯著自己上下打量,目光里滿是嫌棄與凄苦。
半晌,那桃花眼忽地一閉,咬牙道:“玉茗,扶承哥兒出去!”
音猶在耳,眼淚就已經奪眶而出。
她自幼守著陸景承,如何瞧的上這等粗鄙武夫?
然弟弟既然已經到了山海監里,莫說是前途,便連性命也在此人一念之間。
自己為了對付劉氏,都準備委身于嚴鴻浩了。
如今為了弟弟的前途性命,便從了這粗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