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適齡的鉆石王老五,打他主意的是越來越多。
最近就連嚴黨中堅的鄢懋卿,都曾有意將小女兒許配給他。
不過在得知嚴世蕃有心嫁女之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倭瓜從某種層面上而言,倒成了他的擋箭牌。
“由著他們去打聽吧,不過可千萬別招到家里來。”
“怕是還得看老太爺的意思。”
也對,這年頭可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看來明兒有必要和老爺子聊一聊,免得他稀里糊涂被人哄了去。
卻說這夫婦二人在羅漢床上閑聊,旁邊卻急壞了俏丫鬟嬌杏。
昨兒她連留紅的帕子,都已經貼身備好了,不曾想王守業卻宿在外面。
這一天一夜,好容易把老爺盼回來,卻如何還按捺的住?
眼見夜色漸深,便也顧不得趙紅玉在側,悄沒聲的跪坐在腳榻上,捧起王守業的臭腳是百般撩撥。
只是這等待遇,王守業平日里也不知享受過多少回,一時竟是古井無波毫無反應。
最后還是紅玉看不過眼,主動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伺候著老爺歇息了吧——我今兒睡在西廂。”
嬌杏聞言大喜過望,有心客套挽留幾句,卻又怕趙姨娘當真改了主意,便干脆把頸子一折,跪坐在那里愣充鴕鳥。
“你傻愣著做什么?”
王守業卻抬腳在她肩頭一點,沒好氣的呵斥道:“還不幫姨娘把鋪蓋挪過去!”
嬌杏這才恍然,忙自里屋抱了鋪蓋奪門而出。
到了西廂房里,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鋪好了床,又逃也似的折回了東廂房里。
不過進門之后,她卻是一步緩似一步。
想著、盼著,這一天可算是來了!
可事到臨頭,她心下反而沒多少喜悅,更多的是忐忑與惶恐。
好容易挪到羅漢床前,那胸膛里更是突突亂跳,直仿似擂鼓一般。
有心說些什么,舌頭卻忘了怎么打彎。
有心做些什么,那手腳卻也不聽使喚。
僵硬的站在羅漢床前,腦袋里亂的一鍋粥仿佛。
直到王守業淡淡的吐出一句:“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嬌杏才又猛地活了過來,把頭點的幾乎要折斷一般,連聲道:“愿意、愿意,奴婢愿意伺候老爺!”
說完,禁不住羞臊的低下了頭。
然而過了半晌,她又忍不住疑惑抬起頭來。
因為床上的王守業壓根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歪在床上仰望著頭頂,恍如正在思考人生的圣賢。
嬌杏見狀,心下就覺著委屈的不行。
老爺和趙姨娘在一處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死’樣子!
難道自己趙姨娘之間,真就是天差地別?
嬌杏是絕不會承認這種差距的。
一時真有心就此轉身離去,免得遭受這等羞辱。
然而……
期盼了這么久的上位機會,她又如何舍得放棄?
罷罷罷~
死的又如何?
似這般亦能成事,才更顯出姑奶奶的本事!
想到這里,嬌杏將銀牙一咬,手腳并用的爬到了床上……
有詩云曰: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漢·佚名·《迢迢牽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