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王守業自立面出來,他立刻迎上來道:“老弟,后院養的那些牲口,能不能先借給我用用?”
“你是說兵部送來的那些軍馬?”
“對對對,就那些軍馬,選身大力不虧的,先借四五十匹給哥哥我救救急!”
“送來的好馬一共也才五十匹。”
王守業無語的翻了白眼,隨即正色道:“借是可以,不過崇秩兄你起碼也得給我個理由吧?畢竟那馬也不是咱們山海監的,還要……”
“嗐!”
不等王守業把話說完,麻貴惱恨的一跺腳,罵道:“都特娘被那些二世祖給逼得——當初從天上掉下來那只大蟲子,你還記得吧?前些日子……”
聽麻貴娓娓道來,王守業才知其中緣由。
當初那只黑漆漆的巨型怪蟲,因為外皮堅韌刀槍不入,又難以分辨是死是活,所以逃過了被肢解后,送到城外的厄運。
最終山海監只是加派人手,將那條胡同給封鎖了起來。
結果前幾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有一群紈绔子弟找上門去,想要看看那天降怪蟲,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負責把守的外衛,自然不敢擅自放他們進去。
于是使人飛馬報到了衙門里。
當時出面處理此事的,是主管外衛的胡獻忠。
但胡獻忠到場之后,卻非但沒有阻攔那群紈绔,反而將他們迎進院子里,遠遠的過了回眼癮。
這口子一開,等那群紈绔再呼朋喚友過來瞧稀罕的時候,守衛們自然不敢再阻攔。
一來二去的,那群紈绔卻是愈發的膽大妄為。
今兒早上竟試圖從那怪蟲身上,挖下一根毒刺或者觸角來。
結果也不知是觸動了什么,一下子死了七八個……
“死了七八個?!”
王守業聞言也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胡獻忠當初好歹也是羽林衛鎮撫使,能讓他冒著風險拍馬逢迎的主兒,身份肯定差不到哪去。
這一下子死了七八個……
怕不是要惹上天大的麻煩?!
“都是些下人家奴,那些二世祖哪有膽子往近處湊?”麻貴無奈的甩了甩手:“不過再怎么說,也是死了七八個人,老胡這回怕是徹底糊了。”
說著,他沖大堂里一努嘴:“他眼下正被三堂會審呢,爛攤子都沒來得及收拾——這不,監正大人剛剛下令,讓我把那蟲子弄到城外去,免得在傷到哪個。”
原來他借牲口,是想把那蟲子拉到城外去。
“這……”
王守業皺眉道:“那幾個人是怎么死的?若是波及到軍馬,怕不好向兵部交代。”
“誰知道是怎么死的?不過反正離著遠的都沒事兒,到時候我把繩子弄長些也就是了。”
王守業又追問道:“不知道怎么死的,難道崇秩兄就沒設法查驗一下?”
麻貴兩手一攤:“我倒是想查來著,可那些人死后不久,尸首就憑空消失了,等我趕到的時候,就剩下一堆破衣爛衫的,想查也沒處查去!”
“憑空消失了?”
王守業這下愈發來了興致,忙又追問道:“那他們臨死之前,都有什么征兆、癥狀?”
“老弟哎!”
麻貴一拍大腿,急道:“監正大人讓我今天務必把那東西運出城,這再耽擱下去,哥哥我可就要給老胡墊背了!你先等我把它運出去,到時候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說著,拉起王守業就要往后院趕。
“崇秩兄且慢。”
王守義被他扯的踉蹌幾步,好容易穩住身形,忙道:“你忘了當初咱們曾推斷過,那些東西之所以會從天而降,或許是被城中某種東西鎮壓了么?”
麻貴腳步一頓,狐疑的回頭道:“你是說……”
“萬一出城之外,那東西突然活過來怎么辦?且不說那沒搞清楚的殺人手段,單憑它的塊頭和一身毒刺,真要活過來,怕就不是死上七八個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
“待我和監正大人說一聲,起碼做好周全準備之后,再將它運出城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