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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嬌杏寒著一張瓜子臉,將紅玉用過的溫水潑到院子里,折回屋內之后,本待懟好熱水自行洗漱。
怎料提起銅壺來,里面的熱水卻不夠了。
她氣的將銅壺高高舉起,又狠狠往下一掄,卻自始至終沒敢撒手。
咬牙切齒將那銅壺輕輕放下,愈發覺得心頭憋悶難受。
這好容易爬上了老爺的床,將個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他,誰知非但沒見什么回報,那態度竟還惡劣了幾分。
早知如此……
叩叩叩~
“嬌杏姑娘、嬌杏姑娘?”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一邊敲門,一邊壓著嗓子輕聲呼喚。
嬌杏收了心虛,上前一把拉開房門,見外面是張安家的,便**的問道:“這一大早的,又有什么事兒?”
張安家的沒想到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笑容登時有些勉強起來,訕訕道:“你爹和你兄弟來了,眼下就在廳里候著呢——你看老爺什么時候有空,能過去見一見?”
“我爹來了?”
嬌杏聞言吃了一驚,詫異的追問道:“他門來做什么?”
“感情你還不知道呢?”
張安家見狀頓時又來了精神,先將自家男人昨兒奉命,帶著禮物去陳家的事兒說了一遍,又道:“瞧老爺的意思,多半是要抬舉你那弟弟呢!”
“當真?!”
嬌杏聽到這里,早已瞪圓了杏核眼。
“這還能有假?”
張安家的胸脯一腆:“我男人……”
砰~
不料剛起了個頭,嬌杏就猛地關上了房門。
張安家的險些被碰了鼻子,一肚子奉承話也都窩回了腔子里,忍不住暗罵道:沒規矩的小蹄子,才剛爬到老爺床上兩天,就這般嘴臉,往后怕是長久不了!
不提她如何抱怨。
卻說嬌杏關門之后,就激動的闖進了里間,對著床頭屈膝便跪,口中連聲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唔……”
王守業含糊的應了一聲,好半晌才探手挑起了帷幔,瞇著眸子掃了嬌杏兩眼,又閉上眼睛嘟囔著:“怎么來的這么早?也罷,給爺更衣吧。”
嬌杏急忙膝行幾步到了腳榻上,探著身子先把衣服攏在一處,又蛇也似的攀附了上去,三分服侍七分撩撥。
等到王守業披掛整齊,已是半個時辰之后了。
他下地踩實了靴子,得了便宜賣乖的抱怨著:“這也不瞧個時辰,你父兄怕是早等急了。”
嬌杏青絲散亂的裹在被子里,氣息不勻的笑道:“但凡老爺高興了,他們多等一會兒怕什么的?”
王守業沒在言語。
向著房門行了幾步,忽又回頭吩咐道:“你也趕緊起來,莫讓紅玉堵個正著。”
說著,頭也不回的出了臥室。
“哼!”
嬌杏聽那腳步已是到了院里,立刻不服不忿的冷哼了一聲,但想到老爺肯抬舉自己的家人,顯是對自己頗有情義,忍不住又癡癡的笑了起來。
她將兩條腿搭在墻上,倒立了片刻之后,這才急急忙忙披衣起身。
等拾掇整齊了。
又冷不丁想起方才那法子,還是喬氏教給自己的,一時又是唏噓又是慶幸。
那喬氏好容易尋到條活路,卻又稀里糊涂丟了性命,想想也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也虧的她時運不濟,否則老爺屋里怕又要多一個爭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