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好像根本沒打算和他商量,直接掐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張口,強行將體溫計送進去,然后在他下巴上輕拍了一下。
一整套動作下來,許青靄總覺得自己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任由他捏圓搓扁說張嘴就張嘴,頓時有些惱。
兇什么啊。
沙發微微凹陷,陸黎書的靠近讓他不自覺緊張,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試圖和他分開一點安全的社交距離。
許青靄極度畏冷,稍微吹個冷風就會頭疼,這會兒跟針扎一樣難受。
以前和陸許琛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說以后結婚了就給許青靄弄個大房子,最好是玻璃的,把他當溫室花一樣養。
許青靄交握著手,清晰感覺到身側男人的情緒不佳,雖然沒有說過話,但就像是壓著什么怒意沒往外發似的。
他猜測自己毫無征兆就跑過來是有一點唐突,給他添麻煩了。
他也不想啊,要不是因為那支筆不見了,誰愿意和前男友的二叔共處一個屋檐下。
許青靄晃神的功夫,一雙手一左一右擱在了他的太陽穴兩端,溫熱的體溫從掌心,滲透進緊繃的神經末梢。
緊縮的刺痛與麻木寸寸瓦解,許青靄呆呆地抬起頭看向身側的男人,眨了下眼。
陸黎書用拇指輕輕給他揉著太陽穴,手上的動作比他本人溫柔許多。
他好像很會按摩,手法輕柔而規律,不緊不慢地梳理著糾結而燥亂的神經。
許青靄很舒服地自鼻尖哼氣,陸黎書垂眸看他像貓一樣,心里那點兒氣不上不下卡著,恨不得擰斷這個細白的脖子。
上次送東西倒是知道讓保安給他打電話,這次卻不肯打了。
他跟s聊天的時候也沒提到要來。
如果他今晚不回來,這小孩兒打算凍死在這兒
許青靄其實沒想那么多,上次打電話是送東西但這次是找,要進他的家門。
他怕陸黎書不肯,所以想著演一會程門立雪看起來比較有誠意,他也能看在虔誠的份兒上讓他進門。
誰知道他回來的那么晚。
陸黎書伸手,食指在他嘴唇上敲了敲。
許青靄乖乖張口讓他把體溫計拿走,剛想說自己沒事不要大驚小怪就看到他擰緊的眉頭和立刻不好看的臉色,肯定自己又發燒了。
許青靄小聲說“那個,我沒事的。”
陸黎書已經起身了,聞言回頭看他,眼里明顯寫著沒事
許青靄沖他笑了下,盡量跟他撇清關系。
其實他真的沒多大感覺,這點溫度對他來說只是有點暈,有一點點冷,根本不會造成什么太大影響。
現在給他一根畫筆,還能畫畫呢。
“真的沒事,我經常生病的,這么一點燒習慣了我都習慣了不難受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而且是我自己凍的不關你的事。”
陸黎書擱下體溫計。
許青靄看他好像不太高興,忙道“二叔。”
陸黎書背對著他咳了一聲,聲音啞而沉,帶著些病氣的糙“我不是你二叔,以后不用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