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仔細忙放好盤子和擦碗布關上儲物柜,走到他跟前小動物似的乖乖仰起頭詢問“陸先生,要干什么去啊”
陸黎書背過身往前走,低咳了一聲“不是要找你的筆”
“哦,來了。”
許青靄跟上陸黎書的腳步來到一樓最角落的雜物房,在樓梯間的拐角里面,他打開門便站在了一邊。
房間里很黑,幾乎沒有一點兒光線。
許青靄心臟瞬間緊繃,手腳不自覺地發麻發抖,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沒邁動步子。
他很怕黑。
“陸先生,有沒有燈啊”
陸黎書先進了雜物房,腳步聲在寂靜漆黑的房間里像是踩在心尖上的某種訊號,讓他的心弦都繃緊了,仿佛只要那腳步聲重一點他就會碎掉了。
許青靄下意識抓緊了手,往后退了兩步。
“啪”一聲,一室清明。
許青靄繃緊的呼吸一下子松下來,進了雜物房才發現那個紙箱子被隨意扔在角落,忍不住說“這些東西好貴,怎么跟垃圾一樣被放在這里啊。”
抱怨聲很輕很軟,像是只不滿的貓。
陸黎書面無表情地想他該慶幸自己沒把陸許琛這些垃圾丟了,否則他現在就要去垃圾桶找自己的筆了。
“難道不是”
許青靄回過頭看他,什么叫垃圾啊這里面的東西足夠所有美術生都心動了好不好
陸許琛以前對他還是很好的。
雖然后來變了,但即使變了這些東西也不是垃圾,這些東西又沒錯,依然是他買不起的寶貝。
他不能因為自己更有錢,就瞧不起這些東西的價值
許青靄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告訴他“這些東西很珍貴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送到您這里來了。”
陸黎書像是沒聽懂。
許青靄拿起一個玻璃管給他看,“這個是礦石做的,這么一點點要好多錢呢,比黃金還要貴,我都沒有舍得打開過。”
陸黎書臉上寫著有多珍貴
玻璃管中的顏料呈深藍色,晃動間仿佛又有些泛紫,陸黎書看不出具體價值也不能敏銳分辨和普通的顏料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許青靄知道他不懂,也沒指望他懂,珍重的把顏料放回去。
他不想過多說這些,也怕提起陸許琛,即便是錯不在他但畢竟親疏有別,兩人是親叔侄,而他
他還不想自取其辱。
許青靄蹲在箱子邊,一個個拿出里頭的東西很珍重地放在一邊,那張“你是我生命的顏色”紙條輕飄飄落在地上。
陸黎書的目光落在上面,又抬頭看了正在找東西的少年一眼,淺青色的毛衣讓皮膚看起來更白,讓眼尾那個胎記更明顯。
他走過去,面無表情踩在那張紙上。
許青靄終于在最下面找到那支尾端斷了一小截兒的殘破畫筆,拿出來回頭沖陸黎書笑了下“陸先生,我找到了”
陸黎書被他笑得有些恍神,眼底神色稍微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