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惡意就可以把同學賣了嗎他還年輕就可以騙同學去給人艸嗎”
許青靄用詞非常不客氣,甚至有些粗鄙,像是一耳光抽得顧守安啞口無言。
他活了大半輩子,沒被人這么刺兒過,這兩天臉都丟盡了,可沒有辦法,他只能低三下四祈求原諒,不然顧澤這輩子就完了。
陸黎書一步步逼他,那把利劍幾乎抵在脖子上,他站在交叉路口看著那兩條路,想死的心都有。
顧澤說是為了聶棋出氣才這樣做,看不慣許青靄處處都壓在聶棋頭上,搶他的獎就罷了,這次校園墻的負責人會在校慶當天公開感謝,所有的榮譽都落在他頭上。
聶棋從沒受過這屈辱,上次還被他壓在桌上拿刀威脅,他也只是看不過去,想給許青靄一個個小小的教訓,讓他以后別這么張狂。
反正大家都知道許青靄被包養過,就算他出來說,他大可以反咬一口說他自己為錢去賣,卻沒有想到陸黎書會插手。
顧守安聽完事情經過,不是不想把聶家推出來,可這么一說就等于承認顧澤是故意讓人去欺負許青靄,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死咬是開玩笑。
許青靄說“如果您覺得以工作為由去欺騙另一個同學,還拖了另一個同學下水的行為只是個玩笑,那我也想跟您開個玩笑。”
顧守安急切承諾“您說,只要您能原諒顧澤,無論什么補償我都愿意,您要多少錢,多少我都”
顧守安說著,話戛然停了。
這是陸黎書養著的人,他能在意那么一點錢
許青靄問他“您怎么不說了不拿錢砸人了”
顧守安搓了把老臉,盡量將自己放到最低,“這件事是個誤會,他也真的知道錯了,無論您需要什么補償我都盡力做,只求你放過他。真的那樣做他的人生就毀了,您可憐可憐他。”
許青靄說“抱歉,我無能為力。”
如果昨晚他沒有打得過那男人,如果s沒有出現,那被毀掉人生的就是他。
他要自己放過顧澤一條生路,但他又做錯了什么要被顧澤算計
行兇者永遠都在找自己的無奈之處,祈求別人的諒解與寬恕,卻從來看不到受害者的無辜。
許青靄沒再聽下去,直接將電話掛了。
他覺得好笑,卻有些羨慕顧澤,連這樣的人都有爺爺不惜為他拉下老臉道歉,傾盡一切補償,只求他可以平安無事。
許青靄經歷了太多次的拋棄,從來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過,即便做了再多的努力與討好,還是沒有人肯要他。
筆尖將手指戳出一個小血點,許青靄有點病態地用力按住傷口壓出更刺骨的痛,眼底慢慢浮現一個小小的身子,在極度的黑暗中蜷縮成一團,像一個被丟棄的廢棄物。
主人不要,行人也懶得多看一眼。
許青靄閉上眼,再睜開眼時混沌的思緒慢慢清晰起來,慢慢歸攏出一個很確切的想法,沉甸甸地落在心上。
春風拂過冰面,撩起漣漪。
許青靄像一只打開了籠子的小鳥,急不可耐地想要飛出去,又害怕飛出去,盤桓著想要去落在s的肩上。
“許青靄你發什么春。”費于明打游戲脖子酸,抬頭掃了一眼又低頭“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許青靄雙手合十,那雙漂亮的眼眸認真又虔誠地看向費于明,鄭重開口“肥魚。”
“干嘛”費于明手指飛速操作,頭也沒抬地應了聲。
“我戀愛了。”
費于明一個哆嗦給對面送了人頭,手機里立刻傳來噼里啪啦的罵娘,他也沒顧上還嘴,呆滯地看向許青靄。
“你戀誰了”
“他。”許青靄拿起手機打開聊天框朝向費于明,嘴角的笑意坦蕩而熱烈,“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