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費于明驚了,“多大的墻畫啊給這么多錢靠不靠譜不會騙你吧”
許青靄說了尺寸,費于明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兩個月神仙也畫不完啊,而且校慶過后就放寒假了,你不回家過年”
許青靄說“不著急,我畫完再回去。”
費于明伸手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你就財迷吧。”
陳克正在挑宵夜里的蔥花和香菜,聞言抬頭插了句“寒假學校里不讓住,你不回家住哪兒啊”
許青靄說“我有地方住的。”
謝庭雖然說了兩個月畫不完一分不給,但還是給他轉了十萬塊定金來,許青靄也沒客套直接收了。
與此同時,一條短信蹦出來。
錢呢
我已經給了你這么多天時間門,你少糊弄我,再拿不出來我就去你學校找你。
許青靄看到這句話眸子瞬間門縮顫了下,擰眉給他回復你敢
我能不能干得出來你很清楚,你不想讓我去學校找你你就最好聽話,我知道你有錢,也有本事賺錢。
如果不是我養你,你現在能上大學
許青靄咬著牙,打開了銀行a輸入倒背如流的賬號給他轉了兩萬過去,半分鐘后對方不滿地斥責為什么只有兩萬,這么一點夠干什么
許青靄本不想回復他,但對方又發來了一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病多燒錢,這點錢連住幾天院都不夠。
許青靄打字的手都變得很沉重,一字一句的問他我不是你兒子嗎
他打完這句話,卻在發出去的一瞬間門停住了手,一口氣刪掉又重新打字我只有這么多,你不要就還給我。
對方沒有再回消息來。
許青靄打開電腦插上耳機,分貝極高甚至稱得上是噪音的音樂從耳朵里灌進去,撕裂每一寸耳膜,卻讓他得到了一絲平靜。
許青靄自虐似的將聲音又開大幾分,然后拿起筆開始畫稿,卻怎么都靜不下來,手腕似乎滲出絲絲縷縷的疼痛,連著脊背也痛。他一筆一筆的畫,眼前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蜷縮著的身影,在黑暗中無助又害怕,明明開了門會有無法忍受的傷害,他還是希望能夠從那里走出去。
打他也沒關系的,只要不把他關起來,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他甚至病態的覺得,在挨打的那一刻,他才能感覺到沒被丟掉。
許青靄將筆尖按在手背上,用力地壓下去,疼痛讓他找回了幾分清醒,便更用力地劃了一道,血絲瞬間門在白皙的手背上浮現。
他看著那條血痕慢慢腫起來,像一條盤踞的蜈蚣般觸目驚心,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紅了眼圈。
許青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壓下酸嗆,再次笑起來。
陸黎書睡前習慣鍛煉一會,汗漬順著溝壑流淌,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而憤張,手背繃出清晰的青筋脈絡。
鍛煉結束,目光掃過門口時驀地想起許青靄,上次來他盯著這里看了許久。
他不由得想,若是那張臉布滿汗珠,累極喘息該是什么樣。
陸黎書拿著毛巾進了浴室,回房間門換睡衣時卻猝不及防想起許青靄曾穿著他的睡衣毫不設防地睡在這張床上。
許青靄很白,在黑色的床單映襯下更顯得冷白軟膩。
他發著燒,嘴唇殷紅臉頰緋紅,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懷里軟的要命,被強行喂藥時忍不住用舌尖抵著藥片,發出輕輕的抗議。
陸黎書下腹微熱,閉上眼想象著他的樣子,那張紅嫩的唇與一閃而逝的舌尖,修長的手指以及軟韌的腰。
陸黎書睜開眼,輕舒了口氣。
許青靄今晚的進度不太好,到熄燈了也只畫完了一半,匆匆洗完澡上床,手背上的傷碰了水有點痛。
他躺在床上毫無困意,打開微博刷了一會。
首頁有個賣定制飾品的博主發了一個新品視頻,黑色的袖箍與同色皮帶,光澤漂亮精致,許青靄有點心動,遲疑了片刻便點進購買鏈接。
不知道s收到這個會是什么表情,應該會戴給他看吧
許青靄忍不住幻想了一會,從身子到一件件穿上衣服,指尖緩慢卻利落地扣上每一顆紐扣,再穿上西裝。
唔。
下次再給他買個領帶,讓他勾領帶給自己看。
許青靄正想著,s的消息忽然跳出來,把他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自己把腦補發給他了,連滾帶爬地打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