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走遠,謝庭估摸著他聽不見了便壓低聲音說“陸二,我怎么覺著他挺怕你,活像見著鷹的兔子似的,你怎么嚇著人家了”
陸黎書喝了口溫水,淡淡開口“關你什么事。”
謝庭“嘖”了聲“怎么不關我的事,我是你們兩個的紅娘,沒有我你能成這事兒”
陸黎書沒說話。
謝庭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遠處的許青靄,若有所思半天,回過頭來問陸黎書“你打算什么時候跟他坦白身份我覺得你瞞的越久事兒越大,這小孩兒看著軟,其實不是個好哄的。”
陸黎書看著許青靄的背影,這小孩兒性子他比謝庭更清楚,也就是因為這樣不能輕易袒露身份。
只希望時間久一些,他能慢慢明白陸黎書與s的重疊,發現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謝庭說“萬一他恨你怎么辦”
陸黎書沉默許久,說“對他,我沒有辦法。”
平城大學有門禁,十一點半就不讓進校門了,夜里不會堵車,許青靄本打算畫到十一點再走,但十點鐘謝庭就開始攆人。
“許老師,時間不早了回學校吧明天再畫。”
許青靄本想說再畫一會,但實在不太想和陸黎書在同一個環境里待著便說“好。”
他從腳手架上下來,謝庭說“我的司機臨時有事,這樣吧,讓陸先生順道送你回學校可以嗎”
許青靄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謝庭說“那怎么成,你自己打車回去我不放心,反正陸先生也沒什么事,就讓他送你一程,陸先生沒問題吧”
陸黎書轉身往外走,儼然是答應了,謝庭“嘖”了聲,又說“許老師辛苦了,慢走。”
許青靄第二次上陸黎書的車,這次是司機開車所以他就老實去了后排,結果一打開車門就看到陸黎書坐在后面又立刻關上了。
“我去前面。”許青靄扣好安全帶,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陸黎書的表情,見他沒有異議便啟動車往平城大學去。
許青靄今晚還沒和s發過消息,拿出手機就發現他已經回過來了,問他手怎么了。
許青靄一愣,下意識看向左手。
他不小心將左手拍到照片里了,總不能告訴s這是他心里煩自己劃的,便心虛道這是藝術生的勛章。
s完全沒有被糊弄,又問他一遍我問的是,你手怎么了。
s的語氣頗為嚴厲,帶著絲毫不允許逃避的強硬。
許青靄有點慌,雖然他可以明擺著撒謊,但他總覺得會被s揭穿,如果他知道了,后果一定比現在承認更嚴重。
許青靄糾結了很久,還是不想讓s知道那些爛透了的過去,他希望s心里的許青靄永遠干凈肆意,是那個會撒嬌會討糖的小朋友。
許青靄說不說行不行啊我不想說。
s沒有回消息來。
許青靄幾乎能夠肯定他生氣了,也許不想理他也許不想再管他了,但他真的不能說,便又說對不起。
s你把自己弄傷,卻在跟我道歉,許青靄,你覺得我要的是你的對不起嗎
許青靄只覺得手背很痛,昨晚把自己劃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痛,s僅用一句話就讓他感覺到了惶恐不安。
s每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都會讓他心瞬間提起來,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等著他下一句,許青靄有些慶幸,還好是隔著一條網線,如果s當面這樣問他,他一定受不了。
許青靄沉默著不知道說什么,他想說自己以后不會了,但這樣的保證連他自個兒都不信,s一定也不會信,就算信了也不會就此罷休。
許青靄看著手機一言不發,指尖在屏幕上敲著,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詞,組成一句讓s滿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