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陸黎書不在家沒人管他,但許青靄已經養成習慣,十點鐘就要上床睡覺。
畫到八點多的時候梁長青推薦的那個編輯發了消息來,許青靄手上沾了顏料,擱下筆去洗了手回來盤腿坐在沙發上跟他商討出版畫冊的事情。
對方脾氣很好也很耐心,從簽約到版稅詳細到后續宣傳全講了一遍,許青靄沒想到出一個畫冊居然那么麻煩,不過好在是出他以往的作品,這些都是出版社的工作,他只需要再畫一個封面交上去,也能接受。
主要是版稅給的很多。
許青靄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這筆錢夠他學費加上一學期的生活費,以后再攢的錢就全能拿來買顏料了。
他最近稍微查了一下陸黎書那些衣服和袖扣眼鏡之類的價格,從震驚到自閉只在一瞬間,他以前以為他是s的時候給他買的那些“還不錯”的西裝簡直就是麻袋,不知道他收到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許青靄和編輯敲定出版適宜,將卡號發了過去,等簽完合同就可以收到預付款。
編輯說那老師您先忙,明天我給您寄合同,稍后有任何問題您都可以找我
許青靄好。
談完事,許青靄看時間還早便想多畫一會,還沒拿起畫筆就收到宋清峰的消息在忙么
許青靄忙說不忙的,宋老師有事嗎
宋清峰直接撥了一個視頻電話來,看著他身后的擺設便猜測是在陸黎書家里,頓了頓才說“下個月十三號在明島有個拍賣會,你上次發在微博那幅荊棘玫瑰畫的不錯。”
老頭子說話拐彎抹角,許青靄花了幾秒鐘才理解他的意思,又怕自己想太多,只好試探性問他“宋老師,您是想帶我去嗎”
宋清峰哼了一聲“看不上”
許青靄忙說“不是不是,我就是”
那個荊棘玫瑰是他被陸黎書摁在花園里強迫畫的,還讓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穿那玩意的狀態,導致他看到花園就頭痛,而且雖然他自己覺得畫的還可以,但其實并沒有特別認真,拿去拍賣會不會被人罵沒點逼數啊
宋清峰看他遲疑,重重冷哼一聲“不識好歹”
許青靄實在是吃不消這個嚴苛的小老頭,忙解釋“不是不愿意,我就是怕大家笑話。”
宋清峰繃著臉看他“你質疑我的眼光嗎我說畫得很好就很好,不過上次那個壓星河畫的更好,意境畫工感情都非常完美,如果那幅作品拿出來拍賣你足以在畫壇一炮而紅。”
那幅畫是不賣的,許青靄笑了下“宋老師您在夸我啊”
宋清峰怔了下,斥道“不要嬉皮笑臉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下個月跟我一起明島,還有你比賽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如果畫的不好就給我滾回去好好學,別整天滿腦子都是談戀愛。”
許青靄“在畫了。”
宋清峰看他一下子垮下來的表情,微微翹起一點嘴角隨即又壓下去,冷哼了聲說“陸黎書呢,讓他不要整天壓榨你,畫什么宣傳畫,他給你錢沒有他還倒是會物盡其用,破公司有什么了不得的,你是給他畫這個的”
禍水突然東引,許青靄茫然幾秒,忙說“給了給了,陸先生問過我的意思,我自己也想畫的。”
宋清峰說“這還差不多,宣傳圖畫的不錯,沒有失掉平時的水準。”
許青靄慢慢從他的嚴厲里分辨出幾分隱晦的夸獎與認可,輕輕笑了下,電話兩端沉默了很久,他看宋清峰好像有話要說但又有點難以啟齒。
許青靄便主動說“宋老師,您有話直說就行了,沒關系的。”
宋清峰沉默了很長時間,“那什么我缺個學生。”
許青靄一怔,“啊”
宋清峰突然沉聲“啊什么啊,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許青靄從他緊繃的臉上看到幾不可察的緊張與不好意思,誰都知道宋清峰眼高于頂從不收學生,明明就是想收他做徒弟又拉不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