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忘了。
商邵失笑地搖了搖頭,卻沒還給康叔,而是學他的樣,將之收到西服內側口袋。
應隱一覺睡醒,窗外陽光還是很盛,她把眼罩推上額頭,第一件事就是從被子底下摸出手機。
要命了,剛剛入睡前一直在想著怎么給商邵發短信還披肩,以至于夢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睡得她十分心累。
俊儀給她倒一杯冰水,瞧著她解鎖手機。
有一則新短信,發件人是「商先生」。
真絲被涼涼的,應隱忍不住趴下,把臉貼上去。貼了一會兒,她才打開商邵的那則短信。
其實是很尋常的措辭
「應小姐,你上次扔給我的戒指,打算什么時候要回去」
應隱卻能想到這男人說這話的語氣與眼神,如山林晨霧,清淡的,又令人捉摸不透。
她翹起腿,兩條小腿交疊回勾,從程俊儀的角度看,她就像個小姑娘。
應隱回「你什么時候有空」
商邵居然回得挺快。不過幾秒,他回復「取決于你。」
要親自去拿嗎應隱吃不準。商邵希不希望她親自去拿好再次相見。
她遲疑不定不過數秒,商邵卻已道「我可以派人送給你,今天這個酒店」
好,原來他不需要再次相見。
應隱剛剛還懸著的心落了回去。
她在短信里公事公辦地提醒他
「我明天就殺青離組了,最好就這兩天。」
「你的披肩,也一起交給你派過來的人么」
商邵說「憑你高興。」
應隱回了大逆不道的一句「還以為商先生做事只會憑自己高興。」
預料中的,商邵果然沒回復她。
應隱沒特意等,束了馬尾去跑步。跑步機是她讓酒店搬進她房間的,畢竟她每天都跑,又是大明星,去健身室很不方便。
跑步時,手機放在一旁窗臺上,一有震動就很醒目。
但直到她跑完去洗澡,手機也始終沒再有動靜。
商邵剛跟華康的董事長打完一程高爾夫。
秋天下午的太陽也激烈,但不如夏天刺眼,兩人回到遮陽篷下休息,跟隨的下屬和球童都收了傘,遠遠地站開。
華康作為新布局的央企,董事長譚北橋地位非同凡響,六十歲,院士工程師,享部級待遇。別人見他無端低三頭,但商邵卻不用。
商宇開赴內地,按理說是平等合作關系,但譚北橋跟他父親商檠業有交情在,商邵便視他如前輩,端好了謙遜內斂的姿態,恭敬,但不拘謹。
“我上個月在香港,跟你爸爸難得相聚,聽他的意思,放你來內地他還是很舍不得的。”譚北橋跟他閑聊。
“讓您見笑。”商邵勾了勾唇,“這兩年我們父子也算得上是兩看相厭,我來內地,他長松一口氣。”
譚北橋大笑“你啊你別當我不知道,當年為你的婚事,你爸爸可是焦頭爛額,怎么樣現在有沒有什么新的姑娘”
但凡長輩主動關心起婚姻感情,多半都跟著下文。
商邵自然知道他意思,但沒給機會,講話滴水不漏“還沒有,不過,也暫時沒有打算。”
“是你眼高于頂。”譚北橋笑言,“我本來還說,有個很好的世侄女想介紹給你,剛從英國回來,該跟你聊得上話,人也漂亮,生物學碩士。”
商邵一聽就知道對方年紀頗小,笑了笑,婉拒“這么年輕,配我委屈了。”
譚北橋轉過臉去看他。
離四十尚有距離的年紀,但只有眼底沉靜暴露人生閱歷,多余的歲月痕跡,便很少了。
這也許也是得益于,他并非是那種西方的五官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