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問出這句話后,得到的并不是應隱的回復,而是康叔的敲門聲。
應隱往側身讓了一讓,康叔推門進來時,直覺到氣氛和站位都不太對,但并未深想,如實匯報道“車子已經到門口了,是否現在走”
商邵點點頭“現在走。”
應隱醞釀到嘴邊的話、涌上心尖的勇氣都在這三個字中消散,她禮貌性地對康叔微笑“有勞。”又轉過身去,神色如常地對商邵欠了欠身“也謝謝商先生今晚的款待。”
說完,不等背后的男人再有所表示,她便挺直肩頸,首先走出了這間美麗的餐室。
程俊儀兩手交握在身前,看到應隱出來,如隔三秋般的雀躍。她也不管商邵,一心只迎接應隱,湊上去小小聲說“我問啦,那個披肩是用喀什米爾的小羊毛做的。”
應隱心不在焉,只跟她勉強笑笑,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程俊儀以為她失落,立馬安撫她“不怕,雖然聽上去很珍貴,可是只要去喀什米爾買兩頭小羊不就好了嗎”
她這個人,一興奮一點就會忘記收住音量。商邵聽得真切,眉心微蹙,問林存康“她在說什么”
康叔也聽清了,吃驚于她的奇妙思路,忍俊不禁回復道“是那個披肩,她說應小姐愛不釋手。”
商邵的腳步忠實地停頓一瞬。
穿過曲折的走廊,玻璃門近在眼前,被海風吹得震蕩。門外一前一后停了兩臺車,當首的是港3邁巴赫,后面則是另一臺奔馳商務。
侍應生為他們推開門把手,提醒了一句“小心風。”
哪知那一瞬間的海風灌入,竟然如此驚人應隱還沒來得及反應,披在她肩上的西服瞬間被吹飛。
她條件反射地半轉過身,看向風吹向的后方。
那一瞬間,商邵看清了她眼眶的微紅。
門廊下懸著的瀑布形水晶吊燈也被吹得震顫,那些晶瑩剔透的水晶燈柱彼此碰撞,發出如風鈴般的脆響。
商邵停下腳步,彎下腰,撿起了落在他身前的那件女士西服。起身時,一句話未說,眼里只看著應隱。
燈影像一湖池水,被吹出漣漪,連同她白色的禮服裙。
從迷茫到恢復鎮靜,應隱只用了很短暫的瞬間。她吩咐俊儀“去謝謝商先生。”
程俊儀的步子只小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因為商先生主動走過來了。他將西服抖落開,再次為應隱披上,神情仍然很波瀾不驚。
出了門,司機已恭敬地將奔馳車的后車門打開,侍立在一側。應隱自覺地走向奔馳,正要落座進去時,商邵淡淡地出聲“坐副駕駛。”
不僅是應隱,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疑問寫在臉上。
應隱沒動,雙手緊緊攏著西服,不解地回望他。商邵卻已經繞過車身,一手拉開了駕駛座的門“這臺benz我開。”
康叔咳嗽一聲,提醒他“但是你”
商邵沒讓他把話說完,回道“我有分寸。”
康叔還有問題“那那邊”
“半小時,讓他們等著。”
康叔不再多嘴,從善如流道“好的。”
應隱還不動,商邵看了她一眼“別愣著。”
砰的一聲,駕駛座的門被他關上了,車子的引擎也發動了起來。
應隱便只好一手抓著西服衣領,一手提起裙腳,矮身坐了進去。程俊儀懵懵懂懂地往后座走,被康叔眼疾手快攔住。
“嗯”俊儀瞪大眼睛。
康叔“你坐那個,那個貴。”
“”
后座門被林存康順手關上,過了一秒,奔馳車的前燈劃破夜幕,優雅而靜謐地駛離了眾人的視線。
應隱上車后沒說話,默默地點開軟件輸入地址,點擊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