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隱沒那么別扭,吃飽了撐的去糾正他關于家和房子的定義。
她目光轉向車窗外,看了會兒海。
今天天氣好,落日在深藍的浪上熠熠生輝,如鋪灑碎金。遠處有人在玩沖浪,被快艇拖拽著,拖出長長一道白色浪花。
這樣的好景象是感染人的,應隱降下車窗,想要呼吸海邊空氣。
海風涌入,她一時想起商邵在看書,便匆忙地扭過頭去,眸色中似有受驚。
黑發被風吹亂,從她的頸后飄揚起,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拂開。
嘩啦啦一陣紙張翻動聲,商邵的書果然被她的風翻亂。
“對不起。”她說著,就要升上窗戶。
“沒關系,開著吧。”
啪的一聲,商邵單手合上厚書,繼而將之收入到后座的儲物格中。
應隱的目光一時之間沒有移開。
他不戴眼鏡時,給人以一種高深莫測、琢磨不透的深沉感,冷冽,矜貴,高不可攀,被靠近一步都覺得受寵若驚。
現在戴起眼鏡,卻有一股溫文爾雅的味道,不像什么董事長、商人,而像是高校的教授,萬年的白衣黑褲,腿比講臺高出一截。上課前,會習慣性地折一段粉筆,一手插在西裝褲袋里,一邊彎腰看一眼教案。寫板書時站姿散漫,襯衣下的手臂線條利落結實。
商邵勾了勾唇“你不是說,你不敢看我么現在已經超過了五秒。”
應隱如夢初醒,將目光倉促轉開,顧左右而言他“商先生近視么平常不見你戴眼鏡。”
“一點散光,偶爾開會和看書時會戴。”
“明明昨天相親也戴了。”應隱翻他舊賬,不假思索的,像是對他刻意打扮一事有意見。
商邵瞥她一眼,摘下銀色眼鏡。
修長的食指按下鏡腿,他輕描淡寫地說“因為聽說那個姑娘不喜歡戴眼鏡的男人。”
應隱一怔,“哦”一聲,沒說別的,轉過臉去繼續看海,唇角微微向上抿起。
車子駛過那片著名的帆船港后,沿著海岸線拐了一道彎,駛上一條極為靜謐的柏油路。
道路兩側大片大片望不到邊際的綠茵地,顯然不是市政所能維護到的手筆,因為它們是如此整潔,如此濃翠,每一眼都讓人覺得精神新鮮。
沿著柏油路開了五分鐘,眼前出現一座白色警衛崗亭,橫著停車桿,崗亭旁立一面銀色金屬立牌,寫著
內部道路,未請勿入。
在停車桿右側的,則是白色大理石的一面薄墻,墻上掛著簡約的錆色銘牌,字跡纖細,一塊寫著某某大學海洋動物保護所,另一塊寫著海洋動物繁育基地。
崗亭中的保安穿黑色西服套裝,身材高大挺拔如松,耳朵里連著對講機的耳麥,見車子靠近,鞠下躬來,直到車子駛入。
停車桿自動識別車號,進了門,依然是一望無際的綠茵,遠處海面起伏,近處浪卷礁石,偶然有白色沙灘倏然一現,如蚌殼吐珠。
應隱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是行駛在一片斷崖平原上。
也許是夷平了半座山。誰知道呢。
如此又開了十五分鐘,椰林香風,棕櫚闊葉,半天沒見一人一車,直到來到第二坐崗亭。
這一次可以看到背后有建筑物,不高,僅兩三層,但占地面積很廣,白色的外墻被海風侵襲出灰色印記,可見有一些年頭。
崗亭后有一片小型停車場,應隱可以看到停了十幾部車,但并不是豪車,而是尋常人家所能買得起的轎車或suv。
但車子卻沒往崗亭去,而是繞過噴泉,拐上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的入口處也立了“內部道路”的警示牌,沒有人駐守,但有一整組攝像頭高懸在路口上方,給人以強烈而冰冷的威懾感。
這是一條很平緩的上坡路,入目處只見藍天白云和一條寬闊大道,兩側松樹夾道而立,疏朗有致,筆直氣派。
靜極了,海的聲音遠去,鳥的聲音翠鳴,悠然飛入云間。
如此又開了三分鐘,繞了一些彎,眼前出現第三座崗亭。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黑色格柵電動鐵門,識別了車牌,正緩緩向兩側開啟。
進了門,還是綠茵,所不同的是,當中路段變成了典雅明凈的白色,約百米。路盡頭立著一座羅馬式三疊噴泉,噴泉后,一座三層別墅呈不規則幾何形展開。
因為過于寬闊氣派,以至于人的眼睛都不太夠用。白色的外墻潔凈如新,不知是新修葺的,還是有專人打理養護。每個立面都橫有的一面透明全景幕墻,呈現出墅內不同的一隅景象,二樓露天無邊泳池約二十米,面對著懸崖盡頭的蔚藍大海,與之相映成趣。
應隱“”
你管這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