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會,我說了也沒用,給你當故事聽么”
商邵的眉心一滑而過不耐,很短暫。他回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深沉地看了應隱數秒,“一定不說,不求”
“商先生不是說很會尊重人么為什么要再三追問”應隱抿一抿唇,雖然是仰望,但頸項修長似天鵝。
她說“我已經推辭過了,不止一次。”
商邵點點頭,淡漠的一道命令“站起來。”
應隱起身,知道自己又拂他的意惹他不高興,笑了笑,當開玩笑般“我掃你興了,你會不會把我從飛機上扔下去”
下一秒,披肩從她眼前揚起,又垂落下。
它被攥在商邵手中,拖著地,帶著她身體的余溫。
應隱猝不及防,一雙手條件反射地交捂住胸,長腿緊緊并著“商先生你干什么”
她聲音里有不明顯的顫抖,嗓子吞咽了一下,驚惶而不確定地望著商邵。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因為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旖旎、曖昧或垂涎。
她那么美麗纖細豐腴,但他只是冷冰冰地看著,目光居高臨下,尖銳地穿透她的,如一種細究的審視。
“既然你一定要在我面前這么驕傲。”商邵淡淡地開口“那就這么待著吧。”
他當初說得對,「應小姐,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是勾引不到我的。」
她確實勾引不到他,已經如此透明了,身體每一處都勾著別人的欲,偏偏他無動于衷。
雖然穿著內衣物、穿著襯裙,但應隱分明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沒穿。羞辱和難堪讓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一陣一陣,從身體深處滲出來。
她微微垂下臉,跟自己笑了笑,繼而輕聲問“一定要這樣嗎”
商邵沒回答她,半倚著餐吧臺,摸出煙盒。
應隱靜了兩秒,捂著胸的手放了下來,安順地垂放到身體兩側。
漸漸的,她的身體肉眼可見地變得挺直,平直單薄的肩膀舒展著,從腳后跟到小腿肚到脊柱線,繃成了倔強的一道警衛線。
她明白了,他要用這么徹底的方式打碎她在他面前的驕傲。
但她偏不。
她反而站得昂首挺胸,不躲,不避,不羞恥,下巴微抬,目光清明沉著,唇倔強抿著,一聲不吭,臉上掛笑,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的身體。
像十六歲那年,她謊報年齡,去走那場泳衣秀。
她的驕傲無非是在那一個下午摔碎的,后來又重拾起,縫得緊緊的。
他想釜底抽薪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讓她放棄那些多余的驕傲。但他不明白,她怎么敢。
商邵自始至終沒看她。機上沒了約束,他不知抽了幾根煙,后來嗆得難受,止不住地咳。
空姐進來過幾次,晚餐,宵夜,早餐,新鮮冰鎮的水果,黑珍珠的海鮮,米其林的料理,倒酒,添水,泡茶,一桶一桶的冰塊,一坯一坯的煙灰,臨走時,默不作聲地在他的桌上留下一盒新的煙。
她呼吸也不敢太用力,手腳輕輕,不知這兩人在對峙著什么,也不知道誰是贏家,誰是輸的。
因為邵董很少對下面人發脾氣,凌晨最后一次服務時,空姐終于大著膽子腳步停留,問應隱“應小姐要不要吃點什么”
她知道商邵什么也沒吃,但應隱呢也許她餓了,只是拉不下臉吃,需要人軟言軟聲地哄一哄,給一層臺階。
商邵背對著兩人,兩秒后,空姐沒等到應隱地回答,只聽見他聲音極冷地命令一聲“下去。”
長途飛行折磨人,灣流的雙人電動沙發原本是可以放平了的,這樣就成了雙人床。不過漫長的十幾個小時中,好像誰都沒合眼。
一個公務繁忙電話不停,透明水杯里盛滿冰塊,冰水一杯杯地喝,嗓子冒煙,通訊錄里的都挨了他一頓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