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萬一你把我當我長輩。”
商邵似笑非笑“你才幾歲,妹妹仔想當我長輩,除非我們家誰二婚,或者三婚”
應隱“哼”了一聲。
“那我就得叫你嬸嬸了。”
應隱倏然瞪大眼“不要”
商邵失笑了一聲,“你想要,我也不肯。”
應隱跟他聊了幾句,只覺得渾身冒汗,想是她穿得全副武裝,在暖氣房中怎么待得下去那股口干舌燥從她心底、腳底、手心源源不斷地冒出,像針刺,刺撓地癢。
“就叫我商邵。”他為她一錘定音。
“為什么都沒有人這么叫你,你會不會聽不慣”
“名字取出來,沒有人叫就已經很可惜了,我該謝謝你愿意叫我姓名。”
他講什么話都意興闌珊的感覺,但語速又那么優雅勻緩,音量恰到好處地保持在面對面耳語的程度,令人感覺這話他只鐘情與你一人說。
應隱想,他是個天然的情話高手。
“商邵。”她終于念他的全名,在十足清醒的時刻。
眼神倉促地流轉開,又在日光下認真回來,與他的靜靜交匯。
地毯上的花是白山茶,被冬日陽光很淡地描在織物紋理上。她的大衣翠綠色,掐腰的傘裙設計,臉又那么白,唇和鼻尖染上淡粉,令她看著,像盛開在德意志寒冬里的一株綠梗白春花。
只沖這件大衣,商邵認為該給anna加季度獎金。
誰都沒說話,可是他的目光停她臉上,氣氛很壞,叫人想躲。
酒店的送餐服務來得恰是時候,那陣門鈴聲不知道解救的是誰。
應隱餓了快兩天,喝了一盅法式濃湯,頓時覺得從身到心都熨帖了許多。吃藥時,看到商邵給她留的便簽,藥盒上也被他細心寫了服用方式和用量。
“應小姐,你是邵董第一個帶出來的女朋友呢。”anna講好聽話哄她開心。
“我不是”應隱第一反應就想否認,但想到合同條款,她默默咽下,問“上一任女朋友,你沒見過么”
“見過,不過不是像這樣接待你。”anna偷偷說“她不如你漂亮,差得很遠的。”
應隱抿著唇,笑意包不住,終究還是露齒笑了起來。
那是當然,她是這一代花中公認最漂亮的,營銷號說她的美貌直擊男性生物本能,雖然是麥安言買的狗屁通稿,但路人竟深以為然很是認同。
“可是商先生把上一任女朋友保護得很好么你怎么會見過”
“那一次是他單獨來德國考察合作方,她女朋友應該是特意從英國飛過來找他的,但是邵董很忙么,她就裝成了他身邊的工作人員。邵董還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其實大家都知道。”
應隱維持著微笑“聽上去很浪漫。”
“不浪漫。”anna認真糾錯“邵董這個人對工作很嚴謹的,他不吃這套。兩人吵了架,當晚女朋友就氣走了。”
應隱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不由得問“然后呢”
“不知道,”anna聳聳肩“也許飛英國去哄她了。”
她沒再繼續問,吃過了藥,躺床上小睡了一個鐘,醒來時,預約的saes已經到了,正候在客廳和走廊外等她。
anna雖然給了清單,但應隱昨晚上哪有心思看此刻一見陣仗才嚇了一跳。
印有各種o的防塵袋、紙袋、鞋盒堆滿在客廳,幾乎讓人無處落腳,真絲的,綢緞的,蓬紗的、釘珠亮片的禮服鋪滿了沙發,墨綠的翠綠的梅子紅的天鵝黑的寶石藍的纖細高跟鞋,在地毯上擺了兩排,閃亮的鑲滿鉆石的珠寶,則端莊地陳列在絲絨首飾盒中。
便攜式掛燙機開了數臺,幾名銷售助理正將那些因運輸而產生的褶子一一熨平,有的是靈動活褶,十分考驗手法和細心。
“這是第一批,三點有第二批,五點有第三批,一共二十個品牌。”anna介紹。
應隱完全懵住。
她的套間,已經被華服淹沒。這得試到什么時候去讓一個病人試這些,算不算帶病上班會累出工傷的
anna掐手表“因為時間有限,加上你還病著,我們就不每件都試了,喜歡的再試,要是你實在懶得,也可以a。”
“別別別”應隱攔住她,十分有定力地說“a的快感,我不需要。”
anna挑挑眉“哇哦,崇拜。”
應隱確實沒什么精力,畢竟退了燒后,她肌肉還酸沉。她在床尾凳上坐下,一邊翻看ookbook,一邊問“商先生為什么讓我買禮服他有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