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應隱點點頭。
“那明天呢”
明天
“要不要陪它住一段時間”
眼前的男人得寸進尺。
應隱轉開眼眸,還沒開口,豐潤的唇上便被落下一吻。
耳畔響起的聲音低沉沉著“就這么說定了。”
俊儀剛把早餐在院外桌上擺好,便見到商先生從樓梯上下來。他垂眸整理著袖扣,身姿挺拔,步履快而從容,沒定型的頭發顯得比平時年輕,或者說要平易近人些,但配正式西服是違和的。
商邵原本是打算去了公司再整理,俊儀卻一拍腦袋“哎呀,我忘了,我們有男士發泥。”
這句話說得不對,打攪了商先生從昨晚至今的愉悅。
但商邵動作片刻未頓,慢條斯理地整理好了,才抬眸看向俊儀“在哪”
俊儀不疑有他“主臥浴室鏡柜的第二個隔層里。”
主臥衛浴。
商邵點點頭,臉色絲毫未變“不礙事,去公司再說。”
俊儀去后頭灑掃庭院,掃著掃著,拄著掃帚發起呆來。
她不能不學著變聰明、變靈光,因為跨越無數階級向上的相處,如吞一枚針,再笨蛋的人也要被刺得靈敏些、誠惶誠恐些。
她慢慢想了片刻,一陣風似地跑向前庭。
掃帚柄啪嗒一聲,在她腳步之后落在水磨青磚上。
商邵已經上了車,見俊儀跑過來,降下半扇車窗“怎么”
“商先生,那個發泥,是拍電影時用來入戲的。”俊儀氣喘吁吁地說“男朋友死了,睹物思人,她買了好多男性用品,看著看著就哭。”
她說得顛倒四,商邵從關鍵詞中串聯出真相。
眼前的男人表情還是那么波瀾不驚,但俊儀能明顯感知到,他正從一種沉抑的不悅中緩慢地松弛了出來。
“知道了。”
隔著車窗,他點點頭“多謝。”
俊儀松了一口氣,直起身,目送那扇潔凈的窗子靜謐升上,隔絕了里頭香檳色的華貴。
應隱一覺睡到十一點,來不及吃飯,隨便烘了兩片全麥面包,便急火四地去公司解約。
莊緹文既已跟她正式合作,解約的場子她當然是要去撐一撐的。兩人在辰野樓下碰頭,一個職業優雅,從頭發絲精致到鞋跟,一個衛衣兜帽蓋著長發,腿上穿一條水藍色緊身牛仔褲,就一雙高筒騎士靴還算有點氣勢。
雖然隨意,但莊緹文不得不承認,應隱是天生的衣架子,信手拈來的時尚感。
就是眼底下黑眼圈有點重。
莊緹文體貼地寬慰她“別擔心,我們一步一步來,我一定會運營好你的。”
應隱欲言又止。
心想,不然你還是跟你表哥說說
兩人進了大樓,刷員工卡,往辰野所在的樓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