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妖怪”他問,原本摻著她胳膊的手順著袖筒滑至手掌,干脆利索地抽走了她的手套,捏住她通紅的掌尖,另一手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粗糙,關節突出,她的手很柔嫩,如凝固的羊脂。
一串動作在眨眼之間,倏爾一切都靜止了。他凝神感受一會她的脈跳和溫度,看著她的雙眼“你是活人。”
美麗的活人,比他見過的一切面龐都要美麗,比如山間的小鹿,跪乳的小羊,剛融化的湖水。
尹雪青嘴唇哆嗦,眼睛也不會眨。她被他騰空抱起,放到爐邊的木頭床上,用兩床被子蓋住。
“你想死嗎”他認真地問,并不是反問的語氣。
尹雪青搖頭又點頭,最后搖頭。
因為她一連串的搖頭,他沒有把她丟到雪里,而是給她倒了熱茶。
他叫哈英,是牧民,也是護林員。夏天時,他一個月工作十五天,另外十五天用來放牧,冬天,他一個月只工作一天,今天上山,明天下山。
“如果我想死呢”尹雪青回過魂來后,問。
“那就出去。”
尹雪青在這四個字里笑了。她的羽絨服已經脫掉,穿一件緊身的線衣,是玫紅色,十分俏麗,將她的身段裹得很好,胸脯高高鼓鼓的,腰身細細的。她穿得很密實,但一笑,那種經年累月的騷情,從骨子里滲出來。
演到這里,栗山喊了卡。
一歇工,俊儀就馬不停蹄給她送上保溫杯,蓋上一直烘著的毛巾毯。
“不對。”他從監視器后起身,走進片場“是哪種騷”他問應隱。
應隱喝著枸杞水,被他問住,“我不明白您的問題。”
她演得很好,眼角眉梢的風情,很柔媚,且廉價,稍帶些市井世故。
“尹雪青,本來就是很騷的,這種騷是被職業和男人規訓出來的,成為她的本能和氣質,但是她面對哈英不同。那不是妓女對嫖客的騷,而是女人對男人的騷。”栗山稍緩了些“什么叫女人對男人的騷她相中他,被他的荷爾蒙和相貌吸引,又覺得他的行事作風有意思。她鐘意,于是她不自覺獻媚,向他釋放自己的性吸引力,這個過程其實很純,是生物性的,比她勾引嫖客的動機和過程都要純潔。但是,因為她是妓女,所以她的廉價、她的放蕩又刻在骨子里,被程序性地帶出來。”
緹文跟俊儀咬耳朵“我完全聽不懂。”
俊儀想了想“她的心把他當男人,但她的身體把他當恩客。”
“你在設計時,眼神、肢體要媚,但又有點不自在,那是跟一個英俊的男人獨處一室的害羞。她身體里女人和妓女在交鋒,現在是女人的部分落下風,等演到用雪擦身體那場,女人的部分到了上風,她被打碎了,只剩下一半,所以她的靈魂更純粹,但世俗給她的兇悍也一起被洗掉,所以無法支撐她面對接下來的那些窺探和惡意,加速了她的死亡。”
在這一場之前,應隱幾乎沒ng過,因此這是她第一次聽栗山講戲。
他講的有多精準,就代表他的要求有多高精度,如一把刻度明確的尺子。
這一次的ng,直接卡了三天。
片場明面兒上沒動靜,私底下各種小群里卻很熱鬧
這才男女主第一場對手戲。
不應該啊,我本來以為會是姜特接不住戲。
誰說不是呢
雙星影后這水平,我有點難以理解。
別介,水平還是在的,栗導要求高吧。我是看不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