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飛機來的”
“直升機。”
“你看上去很累。”
“你離我太遠,我怕來不及。”
應隱吸了吸鼻子,纖薄的掌尖被凍得紅紅的,自溫熱的眼底抹過,抹去眼淚。
“可是今天是新年。”她笑了笑,唇角輕微上揚。
“所以新年快樂。”商邵試著向她走了一步,看著她臉上細微的反應。
可是天色太暗,他看不穿。因為看不穿,他每靠近她一步,心都如在懸崖,隨時可能萬劫不復。
應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臉紅了起來,并非凍的,而是自動升溫。
“你別過來。”她輕聲說。
“為什么”商邵平靜地問,濕透了的鞋襪又被凍上,他的腳尖已經感覺不到冰冷,只有僵硬和疼痛。
應隱微微撇轉過臉。
為什么因為她站在這里,預備的是告別一切。他會不會覺得她很懦弱,很失望她像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被他當場拆穿,她羞愧難當。
眼淚近乎洶涌,她不知道是羞,是愧,是怕,還是辱。
冰冷透了的身體,都隨著他的靠近和這些眼淚而變熱。她的身體里一蓬一蓬的熱度上涌,令她抖得厲害。
她不回答,商邵卻已經走到了身邊,只離她一步之遙。
他的心落了回去,落到了堅實的平安處。
“告訴我,為什么要哭。”他站著,伸出手去,拭過應隱掛淚的鼻尖。
雪的氣息里,那股充滿清潔感的味道鮮明深刻。
應隱深深地閉上眼,呼吸是微弱的一線。
她終于說“我想你。”
這是多么可恥的謊言。這是多么單薄的真話。
“我想你”
她的尾音急遽顫抖,嫣紅的嘴唇哆嗦著,眼淚大顆大顆。抬眸望向他時,卻沒成功,因為她被他一把抱進懷里,死死的,緊緊的。
“他們要我拍吻戲,我拍不好”眼淚滲進她緊抿的唇縫中,“我想你了,我想去見你”
一絲嗚咽狼狽地泄出,她終于大聲哭出聲音“商邵,我好想去見你”
“我就在這里。”商邵目光停在雪面。
怎么回事他分明是失而復得,眼神卻反而空洞,瞳孔中的光破碎凌亂,失著焦。
是誰后怕,雙臂交疊得這樣緊,按著她的腰,抵著她的背,血洇進大衣的鮮綠色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記。
“應隱,我就在這里你不用來見我,我來見你,我來見你。”
吻如南山落雪,落在她的耳廓、她點了微小紅痣的耳垂上。
“你只要別走。別走。”,,